“咳咳咳”
一大早起来,打来热水的阿笺还未走近,便听见从祝长安房内传来的阵阵咳嗽声。
“如果四娘子有何不适,速来与我说。”
刚从伢贩子那被买来时,祁嬴就单独跟阿笺交代了些话,自是些祁嬴与祝长安相处以来自己摸索祝长安的喜忌。
阿笺放下手中的物什,转身就朝祁嬴休息的院落去。
祁嬴办事的效率倒快,不大会儿大夫就被请了来,望闻问切下来已是半时辰。大夫收了药箱,脸色不大好。
“阿笺照顾好四娘子,大夫请。”祁嬴嘱咐几声,便领着大夫出了去。
祝长安在阿笺的搀扶下,躺回了被子里。
“四娘子好些休息,阿笺去外面守着。”说完便要转身朝门走去。
“阿笺,是你同大郎君说的?咳咳。”
阿笺身形一顿,扑通就跪在祝长安床前,双手交于额前手心朝外,重重压在地上不起。“大郎君之前交代阿笺,如若四娘子有何不适便速去告知他,还请四娘子责罚。”
“唉,你这是做甚?咳咳。”
“今早是听四娘子咳得实在厉害,阿笺怕四娘子咳伤了身子,大郎君也是关心。阿笺虽不懂太多道义,但四娘子的再生之恩阿笺铭记在心,感恩戴德一辈子,做牛做马任由四娘子差遣。”
接着头嘭嘭嘭的又重重嗑了几个头,虽说有手心护着,但阿笺这般诚实,必然是真的嗑的郑重。
若问祝长安怕什么?
自然是最怕有人在她面前二话不说就下跪磕头不起,要不就是感恩戴德一辈子。以前哑巴就是这样,为感恩留下来,为戴德做错事就磕破了头。好在是祝长安废了一番唇舌才叫那哑巴改了这毛病。
现又来个阿笺这般的,着实伤神得很。无奈的祝长安只好拉了拉被子把头罩住,不去看地上的人。
不大会儿,从被子里传来祝长安的声音。
“起来吧,以后别告诉大郎君就是了,麻烦得很。”
“是。”
“我想睡会儿,别让人进来。”说完,祝长安就背过身去,合了眼睡去。
阿笺利落的起身,福了福身就几步退出了门去,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生怕动作大了,扰了祝长安。
阿笺,诚实是个可怜的人。
七月二十,祝长安同祁嬴途径元流,马车路过一处贩卖奴隶的集市。
这集市里,充塞了来自各地的伢贩子,北地c西凉c南理,当然其中不乏东昭的许多大东家。这街道两边,随意的搭个棚子,奴隶们不管品行如何,皆身着破布麻衣,赤着脚站一排;脖子上都套个皮革的铜铃项圈,另一头是一条铁制的锁链栓在几根大石柱上。而伢贩子则坐在一旁的铁笼上,手里握着一条细长的皮鞭,奴隶们谁偷懒表现不好,就甩一鞭上去可不好受,不管伤到哪。如果奴隶没把脸护好伤到了,伢贩子还会抽得更厉害,不管男女,毁了容就当最下等卖给一些练家子家当人肉沙包,死了一张卷席也没有就往山里一丢,倒是养肥了那些狼。
当时阿笺被伢贩子跟提一只死狗一样攥着头发提脚边,同哪家的采办讨价还价。一张脸脏兮兮的辨不出长相,身形必然也是分不出男女来,瘦巴巴的皮包骨头。唯一双褐色的眼睛算亮点,被贩卖的奴隶不知哪来的神采奕奕看了看后面站排的奴隶们,忽而又飘神到伢贩子身上去,接着是那采办,打瞧个什么,然后咧嘴扯出个勉强算笑的表情。
而这一切完完全全的落祝长安眼里。
“真难看。”
继而,侧坐于马车窗口边的祝长安随口道了句,手中戏本子又翻了一页。
那句“真难看”正好被弯腰进来的祁嬴听到,习惯的从柜里取出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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