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麟游。
万年宫。
大宝殿中。
已然归殿,易了常服,正坐在榻上边喝着茶水边吃着点心的媚娘凝重着神色,看着李治,轻轻道:
“治郎以为,慕容嫣此番之语,是否可信?”
李治头也不抬,半晌才轻声道:
“你是想说……堂兄与韩王妃婶婶之事?”
“嗯。”
李治看着媚娘,半晌才轻轻道:
“不见他的面,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媚娘扬眉,目光不免忧虑:
“治郎要见他?可若见了他……”
“早见晚见,终归是要见的。”
李治叹了口气,可是目光却是切切:
“毕竟他是我的堂兄,虽则我们平生素无交往,可到底……他也是我的堂兄。”
媚娘沉默,半晌才轻道:
“治郎若如此言,那媚娘也只当从命。只是要如何安排呢?他这样的人物,韩王怕不在他身边设上几重眼线,却是不敢放心使用的。”
李治点头,慢慢道:
“所以便要看他是不是能够用最快的时间,得到王叔的信任了……”
媚娘闻言一怔,不久也便一声叹息,默默点头。
……
次日,午后。
韩王别苑之中。
元嘉正坐在水榭之中静静听曲,忽然见得沉书神色凝重地匆匆奔来,便扬了扬眉,一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接着,拢好了衣裳,静待沉书前来。
不多时,沉书来到,乃先行一礼,才轻声道:
“殿下,沉书查到了些东西,只怕殿下会感兴趣,于是便紧着来了,却扫了殿下雅兴。”
“无妨,何事?”
韩王含笑看着他。
沉书又行了一礼,这才起身正色道:
“之前行刺宫中之事,沉书查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人?”
“是。一个人。”
“谁?”
“程静。”
“程静?”
元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可是神色却依然不动:
“此人是谁……本王应当知道吗?”
“这等小人物,殿下本也不必知晓的。只是……只是他身边有个人,却实在是殿下必须得知晓的。”
“谁?”
“人称‘一剑’的天下第二剑客慕容嫣。”
元嘉猛地抬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道:
“她?她与这程静……”
“回殿下,沉书奉殿下之命,去查泽州之事时,发现那个为首的咱们内制之人,所用的剑器,却非是咱们内制按着王府中的剑师所订的图纸一样。虽则外形无甚差别,可几处紧要的地方,却颇有些细微的不当之处。
沉书心中有些疑问,便循着这把剑追了下去。”
元嘉听着他说话,目光终于开始亮了起来:
“说下去。”
沉书应了声是,便继续道:
“咱们王府中的剑师,可谓便是内里有司的那些所谓名家也不能及的,铸造一道之上,实属常人难敌。是故一着他瞧过这把剑的图样之后,他便立时言道此剑虽看似像极了咱们王府所铸,实则却是长安一家叫做天工坊的官用器坊所造的仿品。”
“天工坊……那不是工部下设的专为京内外各驻扎禁军护卫,各府门护王禁提供这些兵器之物的官家器坊么?怎么就会是他们?”
“殿下有所不知。”
沉书呼了口气,这才轻道:
“天工坊里所出的东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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