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官家所用,依着朝廷律例与工部之令,是要加上铸印,并且在所用之器上,也颇与外面的民间私坊或者地方官坊不同的。尤其是天工坊里出的铁制剑器,一律都是要加淬高火数遍方能成事。
因着天工坊独掌一门极为高超的淬火之术,那铁剑制成之后,天生便带有艳蓝如孔雀怀宝(当时有种说法叫孔雀怀宝,是因为觉得孔雀胸前的蓝色——这里应该是说蓝孔雀——非常非常美丽,像宝石一样,所以就叫孔雀怀宝)般的火淬之色,却与常见的民间私坊或是地方官坊所铸成的铁器上带淡淡渗蓝的火色不同,极为艳丽夺目,是故便一眼可看出。”
元嘉深吸口气,慢慢点头:
“这一点,本王倒也是听说过的……
这般说来,你是看准了的?”
“是。原本也是看不准,但眼下,却是实实在在看准了的。”
元嘉沉默良久,之后轻轻道:
“那么,天工坊与这程静,又有何关系?”
“回殿下,这天工坊名义上是归工部所用,但其幕后另有主人,便是那一支由江南迁入的南顿程氏所有。”
“南顿程氏……”
元嘉扬扬眉:
“本王素知五姓七望,亦对先帝所立氏族志多有了解……这个南顿程氏,却是不甚熟悉……”
“也不怪殿下不知。这南顿程氏,却连氏族前二百之位都未排得上,自然殿下也是不知的。”
沉书轻道。
元嘉点头,然后便道:
“看来这个程静,却是这一支程氏的家主了?”
“也是,也不是。论起来这个程静,倒也是个人物。早年里因着家中宗族甚多,他又不被宗族长老所重,是故早早便与他寡母幼妹被宗族中人借着成年当自立的由头逐出了程氏本族,强占了他家田宅。
他也是个有骨头的,一没告,二没闹,十三四岁的年纪,竟自拼出了一派成就,更翻手复手之间,夺回了自己家原本的田宅,将那当年主事夺他家产的一家子都给谋算得家破财亡,最后还被当年那个收了这一家子好处,便逐他们母子出祖宅的长老给着除了程氏名籍。然后他又不知怎么地做了手脚,叫这长老也丢了颜面,不得不将这程氏家主一位,与了他程静。
而据人所说,这程静上位之中,便是没少有慕容嫣的相助。”
元嘉突然眯了眯眼,笑道:
“有趣……倒也真有趣……本王还道这位天下第二的狂剑却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呢……却原来也是七情六欲,五毒俱全呢!”
沉书点了点头,又道:
“所以殿下,沉书知道此事涉及这二人,便觉得有些不妙,乃着人再入宫深查一番,结果发现那个泽州内制出来的刺客首领,家中竟是有个妹妹的,而且这个妹妹,眼下却正在宫中立政殿内当值。”
听得立政殿三字,李元嘉立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猛地转头看着沉书:
“说清楚!”
黄昏。
麟游。
万年宫中。
大宝殿。
李治难得今日无甚要事,便早早儿回了内殿,一边儿抱着李弘在怀里教着认字读书,一边儿听着李德奖捎回来的沉书口信。
好一会儿,李治才抬头看着与自己一样露出一脸赞许微笑的媚娘道:
“果然是堂兄……只用师傅轻轻一点,他便立刻知晓该如何是好了。”
媚娘也点头,含笑道:
“可不是?不过要说真是难得……能抓住韩王心思,往他最忌讳的地方戳下去,引得韩王就算想到可能会是陷阱也要跳进来的这份本事……也真是奇才不输当年的几位殿下了。”
李治点了点头,笑吟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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