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他那张清瘦的脸会突如其来的与另一张五官模糊的面具混淆在一起,他的眼睛会与另一双冰冷冷的眼睛混淆在一起。每当那时,我便会在梦中重新堕入岷江水的万古寒冰之中。我仿佛被激流席卷着,毫无挣扎之力。我也许是一只失了事的海船,我也许是一个被抛入万顷洪涛的旅人。负载着希望的巨轮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驶离,唯独扔下了我。我失魂落魄地在漩涡中被撕扯被绞杀,筋骨断裂,一次又一次葬身大海。 我兀地醒来,满头是汗。我忽然意识到这个梦是柏然曾经告诉过我的。许多年前,他曾置身于从英国返回亚洲的海轮之上。他被海浪所颠簸,感觉命运流离失所,那时,他曾无数次在海浪翻卷声中沉入相同的梦境。正是这个梦,当年曾片刻不离开柏然的,如今又进到了我的梦里。它一次次地来折磨着我,令我汗流浃背地被惊醒,然后点一支烟,睁大着眼睛直至天空破晓。但更多的时候黎明是不会来的,太阳尚未升起,空袭警报已将我抛进了战斗机的机舱里。 之后我意识到,我从来没有梦见过范文嘉。事实上,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范文嘉。
归来
到1942年10月的时候,我的空中座驾已经换过4驾了。 不算“海因格尔”,我曾经驾驶过苏联的E15,再有一驾E16,甚至曾临危受命cāo纵过一驾“欧亚航空公司”的容克斯W-33型飞机。我曾无数次驾机从重庆珊瑚坝机场起飞,然后带着杀红了的双眼以及疲惫之躯迫降在某个不知名的荒地。等到太平洋战争bào发,尽管已经获得两枚飞行十字勋章,但毫无疑问,我对不停息地参加空战已经感到了厌倦。再加上4年前负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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