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36 章(第1/4页)  破东风之瞑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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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复发,看来我向战斗机告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但事实上,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我猜想我仍旧会一如既往地驾着那架早已经千疮百孔的E16无数次冲上蓝天。我的宿命理应是在空中被击落,然后一举成全我那战斗英雄的美名。不过在那一年9月,作为第29中队的王牌飞行员,我参加了在昆明举办的一次晚宴。在痛啖无数颗生蚝之后,我险些将半杯法兰西白酒泼在一位身穿银灰色西服的中年人身上。就这样我与赖名汤少校结识,并且在微醉的情况下跟他提到4年前穿越卡瓦格博雪山的那次飞行。半个月之后,刚结束一次空中战斗的我接到了赖少校从印度北部旁遮普邦的阿萨姆机场打来的电话,他第一句话这样问道:“有胆量再次飞越空中禁地吗?”  一个月之后,我加盟“中国航空公司”,成为赖名汤少校麾下的一名飞行员,而我的座驾将变成C-47。再过几天,我便要从昆明飞往香港。这将是一次掩人耳目的飞行,我和另外49名飞行员将最终到达菲律宾的马尼拉港,然后登上庞然大物“柯立芝号”参加一次特训。但在此之前,我获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我记得,那是1942年10月26日。连续几日风雨如晦,这倒霉天气相当受欢迎,因为这代表着这几天不会有日本飞机的突然袭击,是难能可贵的和平日子。忽然恢复了闲极无聊,我竟有些不习惯,便自行驾车出外兜风,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浮屠关“东禾园”的大门口。  自从4年前与柏然一别之后,我曾探访过“东禾园”许多次,但每次均无功而返。甚至连苏东禾夫fù与佣人们都一去无踪。我曾四处打听,得到的消息众说纷耘,有说他回上海了的,有说他去了昆明的,也有说他举家迁往美国了的,但说来说去都没个准信,苏家夫fù的行踪仍是杳然。偌大一座“东禾园”整个荒废了下来,到拉闸限电之时更是影影绰绰状若鬼屋。至于苏柏然苏明允两兄弟以及那位小姨子范文嘉,4年来连半个消息也没有。  我也曾去过丽江拜望过白纨素,她父亲同样音讯全无,纨素只好独自一人经营着白家的小院聊以度日。其实我也早明白纨素对我的倾心,我也不能说不喜欢她,内心里确也认为能娶她为妻实在是一生至福,但不知为何,请求她嫁给我这样的话就是说不出口。我总是匆匆而来,在白家小院盘桓大半日喝上一盏“香一朵”,然后又匆匆而去,将纨素那越来越失望的眼神视若无睹。到后来去的次数也少了,总是觉得对她无法jiāo代吧。  话说10月26日那天傍晚,我不知不觉开着车来到“东禾园”大门口,如往日一般熄了火,呆呆傻傻地往那荒草丛生的铁栅门后眺望,竟兀地望见小楼里的一扇窗户透出一盏摇黄的电灯光。那竟是苏家大公子苏柏然的书房。  我差不多是飞上二楼的,推门的那一瞬间感觉喉间饥渴无比,竟像是要烧起来。  电唱机里咿咿呀呀的,是4年前曾红透大江南北的《四季歌》。苏柏然坐在书桌后,似乎并没听见我上楼的声音。但推门声将他从沉思中惊醒,柏然抬起头看我,我们俩的视线胶著在一起。  “你……你……”我开口叫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既沙且哑,毫无半分章法。  坐在书桌后的那个男人竟颇有几分陌生。当年那一头黑漆漆的乱发如今参杂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脸颊消瘦,眼角纹露毕显,竟像是老了二十来岁。唯有一双眼睛不仅不见苍老,反而较当年更见黝黑,如漆似墨,深不见底。就在他抬头望住我的一刹那,那两只深黑色的眸子中仿佛有两颗巨大的火星攸忽闪过,黑眸便瞬间蜕为某种极度晶莹的深灰色。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柏然,竟有几分像是5年前在德格印经院认识的那位小喇嘛扎西顿珠。  但或许一切只是幻像。等我定了定神,他已经从书桌后伸出一只手来,声音沙哑:“少华,你来了……”

    浮城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苏家大公子又像是苏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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