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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话瞎话冒出嘴巴来,影响了全年好运气,只有满嘴的好话吉祥话,才是这个节日里的统一标准用语。

    崽子们知道自己惹了祸事,便一溜烟儿地飞奔进振书的家门,大声叫嚷着,爷哦,爷哦,快给俺家再写幅对子呀,振书便知道,又有人家的春联贴毁了,或是有邋遢的人家到了张贴春联的时辰,才发觉自家的对子纸还掖藏在家里呐,需要找他赶紧书写。

    杏花村几十年里,为村人写大字写春联,已经成了振书的专利,并不是他喜好写,而是非他莫属,放眼整个杏花村千把口子人当中,谁人还能拿得动那只毛笔杆,谁人还能写得出那幅或是工整或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来呢?只有李振书能,也只有他一个人行。

    每到春节临近的时节,正是振书大忙特忙的时候,他总是喊来自家娃崽儿们,铆足了劲儿地给他磨砚,磨出大半盆的墨汁子来,小心地放到锅屋里,又准备好了几只村集体免费送来的大、中、小号毛笔,叫女人刷净了大八仙桌,安放到堂屋里,他便整日蹲坐屋内,等候着村人送来大红的对子纸,挥毫泼墨,书写联句,为此,村集体每年都要给他一定报酬,算是对他劳动付出的回报。

    振书的春联摊子要一直摆到大年三十傍晚,直到天擦黑家家吃辞岁饭的时辰。

    此时,振书一边等着那些需要上门来写字的人,一边偷空儿帮着家人忙活年夜饭的筹备工作。

    每年的年夜饭,四季、四喜、四方三大家子十几口子人都要到振书家里吃,并要一起守岁到半夜三更,方才回到各自家里睡觉,待到天还不明的时辰,再急急地奔了来,赶在全村人还没起床放鞭的当空儿,抢先发纸放鞭,这叫抢头彩儿,预示着全村人一年里的好运,都叫自家占了个先,于是,每年大年初一早晨的第一声炮响,谁也不用问,总是从振书家的院落里传出,慢慢地,才引带出全村的鞭炮齐鸣。

    锅屋里进出着兰香、桂花和振书女人,她们在洗刷炒菜,筹办着年夜酒席,院子里晃动着四季和一群自家崽子的身影,在抓紧收拾着老家的庭院,

    金莲还呆在村西自家院落里,忙着给神灵烧香上供磕头,凡人要过年过节,神灵当然也要过,还要过在凡人前头才行,每年的年夜饭,她都是赶在开饭时才来,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过年,虽是多了一个秋分,还是缺少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四方,去年过年,是银行在饭店里看的门,今年,要轮到他看门了,便不能回家团圆,另一个是四喜,他已经离家三整年了,至今音信皆无,今年过年,已经到了年三十傍晚,看来,又是指望不上了。

    振书起身跨出大门外,去察看刚刚贴好的春联效果怎样,站在自家门前,向坡上的人家望去,家家门前一片红色,大红的对联,把新旧不一的庭院门口装扮得喜气洋洋,瑞气盈门,这都是振书的手笔,是他一个人为全村各家院落营造出来的,看到这些,振书心中荡起了暖暖春色,有了一种满足和自傲的感觉。

    正这么自我欣赏着,身后竟传来一声颤巍巍的声音,说,爹,你老儿可好么。

    振书的身子蓦地僵住了,心口立时狂跳起来,他慢慢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站立在家门口不远处,振书不由自主地失声叫了一声,是四喜么,四喜哦,话音刚刚落地,自己也随之跌坐在地上。

    来人就是失踪了整整三年,又突然现身家门口的四喜,就是振书最器重又最怨恨的二儿子四喜。

    四喜的突然回归,顿时在大年夜的振书院落里掀翻了一锅沸水,振书喜之不尽,振书女人涕泪涟涟,四季两口子手足无措,金莲无动于衷,四喜媳妇桂花却喜极而泣,她不顾辞旧迎新的大好时光,更顾不得全家老少的颜面,坐在地上大声嚎啕,痛骂一阵儿狠心的男人,又哭诉一阵儿自家的苦楚,一直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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