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街道上娃崽子们燃放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为止,闹到了桌面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大人和娃崽儿们早已空瘪了肚子才算罢手,一家人似乎才清醒了,又陶然欣然起来,一家老少忙着温菜烫酒,和和乐乐地吃顿团圆饭,喝顿团圆酒。
酒席间,在家人追问下,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执拗倔强的四喜,把自己三年来艰难曲折的经历和奇遇一一讲说了。
初时,四喜一时负气,不顾了老少妻女,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寻师学艺的路途,他径直来到了青岛的崂山,想象着聊斋里的故事,专意寻找能够善施幻术又能掐会算的真人道士。
他见山即拜,遇观就求,却处处碰壁,没人搭理这个土得掉渣儿又憨得可笑的乡下人。
四喜依然执迷不悟,他坚信,真人就在其中,他游走在太清宫、上清宫、玉清宫、百福庵、修真庵、太平宫之间,将近三个月之久,却一无所获,久而久之,四喜心里便升起了打道回府的念头,然而,生性倔强又好脸面的四喜,终是没敢踏出回乡的脚步,而是在两难中犹豫,在犹豫中不知所措,
直到有一天,他瘫坐在太清宫门前,对了茫茫的海水犯愁发呆的时候,一位知情的老道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劝说道,年轻人,想开了些,此处无真人,自有真人处,天下之大,奇人众多,又何必在乎这么个山低地狭之地呢?
他的话里透着玄机,立时引起了四喜的注意,四喜“扑通”跪下就磕头,且磕得是响头,掷地有声:“咚咚”作响。
老道莞尔一笑,说道,我又不是你要找的真人,何必向我磕头呢?说罢,扬长而去。
四喜认定了他就是真人,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他身后,向荒山野岭奔去,老道见他跟定了自己,自是恼怒,便健步如飞地疾步行去,把张口气喘的四喜远远甩开了。
此时,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四喜孤身立于荒野,四顾茫然,无处落脚,想返身回去,又迷失了路径,只得爬到一棵大树上,如猴子一般栖身了一宿,天一放亮,便寻路仓皇下山,又回到了太清宫的观门前。
他就整日坐等在那里,希望再遇见那位老道,如此这般地等候,又有了半个月的光景,却连老道的影子也没寻见,这期间,他靠死皮赖脸地央求给道观里做些粗重活计,来混口儿饭吃,渐渐地,他就开始琢磨起老道的话语来,他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整日死守,不如四处探寻,即使寻不到那个老道,兴许还会遇见本事更大的人。
这段时日里,他渐渐适应了在外漂泊的环境,学到了一些维持生存保存性命的办法,就是扛活打工挣饭吃,填不满肚子,也饿不死人,于是,他便下定决心,遍访名山大川,寻不到真人高士,就永不回杏花村了,从此,他就开始了四处流荡的寻师生涯。
他到过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终南山,甚至还跋山涉水地远到了江西龙虎山,总之,只要是跟神佛玄宗相牵连的有名望地方,他尽量奔了去,一见到自认为有些仙风道骨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跟人家撕缠上一阵子,央求人家教自己本事,其愿至纯,其心至诚,其言至实,其行至善,但是,没人去理会这么个疯癫汉子,全都避而远之,就这么流荡了近一年,却一无所成,他依然进学之心不死,觉得自己机缘不到,尚需刻苦磨砺才能修成大道。
直到第二年的开春,他逛荡到了安徽的齐云山,到了号称“真仙洞府”的岩壁洞穴周围。
这里山崖陡峭,洞穴颇多,有些,便居住着虔心修道之人。
四喜不管好歹,见了洞穴就拜,见了洞内之人就求,却依旧不能如愿,最后,他终于在一处偏僻荒芜的地方,寻到一处洞穴,求得一位修道之人的首肯,才被留了下来,学到学不到东西先撇开不谈,四喜留下来的代价是,每天为这位整日装腔作势捣神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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