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洋洋喜气(第1/6页)  那人那狗那炊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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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指东问西地麻缠了好大一阵子,客人什么东西也没买,在木琴的引领下,又嘻嘻哈哈地相跟着离去了。

    柱儿越发被弄得一头雾水,直到夜深人静关闭店门了,他仍然想不明白这位客人的来意。

    他简单地洗了洗脚,拉灭了电灯,摸黑褪下了身上略显单薄的寒衣,吸吸呵呵地钻进了冰冷似铁的被窝里,他蜷缩起身子,静待着身上的体温捂热尚寒的被褥。

    这时,屋外星光残弱,屋内漆黑一团,柱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一揪一扯的,难以平静下来,他再一次想爹了。

    自打茂响跨进自家院落时起,自打自己搬进了洋行屋子的第一夜起,他便时时想念着那个印象浅淡的喜桂,那个模样模糊的亲爹来,这种想念,既没有来由,也没有根基,却总是时不时地来侵扰着他,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又比一次浓郁,特别是在深夜无眠的时候。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感受不到有爹的好来,毕竟,喜桂是在他尚不懂事的时候离去的,此时的他,竟渴望自己有个身体结实肩膀宽厚的爹,细想起来,又似乎不是那个早已故去的喜桂,更不是现今儿已经与娘睡在一张床上的那个茂响,而是冥冥中一个模糊迷离的身影,在自己孤立无助的时候,在自己伤情悲苦的时候,在自己高兴喜悦的时候,便从内心深处缓缓地走出来,溜达在周边的夜色里,陪伴在自己的身前背后,有时,也躺进了被子里,把自己紧紧地搂在宽厚的怀中,给自己以鼓励,以安慰,迷蒙中,似乎自己瘦弱的躯体上,已经附着了他炙热的体温和浓郁的气息。

    这时,他便感受到一种柔情似水般的温情,在自己的身躯血脉里缓缓地流淌着,这种难以诉说的温情,从指尖脚尖开始,从最外面的身体表皮开始,漫过四肢,穿过心脏,渐渐涌上了脑际,臆想中,在渐渐要凝固成型的时候,又瞬间散落如烟,了无踪影,于是,所有的念想戛然终止。

    惶惶地睁开眼睛,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门窗缝隙里正透过丝丝清寒,把遍体温情吹冷,把满腔念想吹尽,把满腹心事凝成一块冰坨,重重地坠在胸间。

    每到这时,头遍鸡叫声渐次响起,他强迫自己,赶快清空脑壳儿中的胡思乱想,尽快睡去,他明白,自己要攒够十足的精力,去应对天明后的诸多活计。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到了年三十下午,过年的氛围浓郁得似乎要滴成水,结成冰凌了。

    家家户户的院落里蒸气腾腾,不时地飘散出肉菜的香气,这香气缓缓流荡在村内屋角巷道间,流荡在林丛树梢间,流荡在大人崽子们的大小心坎间,踯躅漫漶,挥之不去,驱之不散,附着在人们的身上,便显得身影匆匆,忙碌得没有了丝毫空闲余地,甚至走起路来,也是跨步疾走或一路小跑着,又粘挂在脸上,便洋溢着舒心畅快的神情,就连眉眼鼻嘴间,也在不断地向外散发着掩饰不住的洋洋喜气,

    邻近傍晚时分,村落里顿时响起一片杂乱的门扇撞击声,大人吆喝娃崽儿干活的呵斥吵嚷声,这个时候,是到了各家各户贴春联的时辰了。

    家家门前,都站着大人娃崽儿的身影,娃崽儿负责端面浆糊盆,往门脸上涂抹浆糊,并兼顾着察看春联张贴得是否周正,大人就踏凳踩梯地负责往上仔细张贴,还不时地扭头询问地面上的崽子,这春联贴得正当还是不正当。

    有贪玩的崽子敷衍了事,就胡乱地点头,大人下来后,远近地端详一番,贴端正了的,便满意地露出笑容来,朝崽子挥挥手道,玩去吧!别误了早些回家吃饺子哦,春联被张贴得七扭八歪的,大人立时便朝东瞅西望的崽子屁股上猛踹一脚,横眉竖目地呵斥道,眼睛呐,还不快点儿扯下来,去你振书爷家再央求写幅。

    打是打了,但绝没有往日里的咒骂声,这是在新春大年时节,万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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