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光线有些暗淡。

    他捡起地上黑色的袍子，搭在架子上，才开口说话。

    “王妃她连夜去了宁国府。”

    孟琮沅揉了揉额角，觉得灯光有些刺眼，扬手又灭了两盏。

    “其实，您何不把真相说给她……”

    孟琮沅放下手，淡然睨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钟九却不再说话了。

    书房里光线幽暗，遥远的街道上悠长的更鼓声响了几下，落在人耳朵里，空寂而沉重。

    最后，反倒是孟琮沅开口了。

    “告诉她什么，孩子已经没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事情还得做下去。这一把，我是输了，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下一把，下下把。”

    钟九抬眼看他，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开口。

    “若是告诉她，她的命是靠封家拿药草保住的。你说，以她的性子，她会做什么？”

    钟九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眼前这个王爷，和他认识的那个不一样了，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钟九嘴唇嚅动了两下，想再说点什么安慰他，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孟琮沅有些疲倦的冲他挥了挥手，钟九只得退了出去。

    书房里的灯火一盏盏的灭掉，最后，只剩一盏，浮光幽幽，满室静谧。

    孟琮沅推开了对着荷花池的那扇窗户，幽冷的水汽一点点涌入室内，狂风乍起，荷花池里的灯火幽浮，十分诡秘。

    素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可逆转的，孟琮沅从不多问多说，眼睛无论何时都盯着前方路途，计划着下一步的棋局。

    做了执棋者，一要落子无悔，二要输得起。

    这次，他心里却莫名的存了点希望，希望他是错的，想让她来辩驳给他听，自在她枕下发现那只小鼓后，他明知这种情绪不对，却还是动摇了。

    这种动摇让他觉得危险，不可控，明知应该尽早抽离，却还是留了一丝期许。

    现在这样，她的不否认，让曲折的路又回复了原有的模样，明明是他想要的。

    只是胸口一阵阵刺痛，让人不由心生恐慌，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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