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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项钤发问,解婉荣就放下碗筷, 语气平缓无波:“项大哥, 我有些吃不下了, 想回房间......”
项钤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的说书人,刚才他分明听到了两句分毫不差的话,一句来自屏风后, 一句来自解婉荣口中,只是这小姑娘声音太小, 怕是只有他听到了。
“那走吧。”
甲板上的风是湿冷的, 项钤微微侧过身子挡掉大半, 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身上。他突然意识到, 两辈子,他似乎都没能看透这个人。
解婉荣,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上辈子的事情, 还算数吗?
解婉荣此刻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若不是这甲板上还有人守着,她怕是能双手叉腰,把贼老天狠狠地骂上一顿!
不带这么玩的!她上辈子死得多冤枉啊!“金山银山,万万万两”, 可去他的吧!她上辈子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根本没有记住的秘密送了命?!
回到房间之后, 解婉荣和项钤分坐在圆桌两边,四目相对, 相顾无言。
“咳......项大哥......”解婉荣坐直了身体, 她知道项钤的为人, 只要她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项钤便不会问什么,甚至于看在两位娘亲的份上,还会拼尽全力护着她,但是她又不是那等没有心肝的人,更何况......她对项钤,还图谋不轨,她的形象必须得立得正正的!
“项大哥......你觉得那个故事是真的吗?”解婉荣小心翼翼地觑着项钤的脸色,只要项钤说一句“荒唐”,她便能把心放下,连借口都不用想了。
“民间话本,多有虚构夸大,就算确有其事,也跟你没有关系,”项钤眼神清明:“若非要追究,百年前确实有为将军能对的上这个故事,我记得他应该是如今的皇后娘娘的外祖父......”
解婉荣心里一个咯噔,放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绞了又绞。
项钤微不可见地笑了笑,他难得地起了恶趣味还真把人吓得不轻。
初听时诧异,思来想去之后倒也能接受。这几年边关并不安定,皇帝登基多年,心性早没了当年那般狠,对几位王爷也多有安慰,两厢一碰,自然就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位。不管是哪一方,想要组织起一个能与朝廷抗衡的军队,都得要钱。
盯上那位杜夫人的后人也无可厚非。
项钤忍不住伸手在解婉荣头上揉了揉:“徐姨虽然说与皇后娘娘沾亲带故,到底是出了五服,此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不必担忧。”
解婉荣突然有了一丝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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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城更热闹些,船还没有靠岸,便能够听见渡口处嘈杂的声音,带着生机勃勃的人气儿。
解婉荣接过青松手中的幕篱戴在头上,由着一个不认识的丫鬟扶下了船,坐上了滇宁王府的马车。项钤比她好些,得了一匹高头大马骑着,这越发坚定了她的猜想——这位滇宁王,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意,或者说,远没有到会杀人灭口的地步。
她如今是解婉荣,不过是一个知府的女儿,身份还入不得这位王爷的眼,但是项钤就不同了,他好歹是抚远将军的亲子。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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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从滇宁王府的角门进去,又走了一段距离才换上了软轿,软轿边上一直跟着一个丫鬟,看穿着打扮,地位应该不低,解婉荣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适应过来,从前在齐国公府,她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只是这辈子在平昌郡的两年,叫她都快要忘记这些深宅大院里的规矩了。
“解姑娘请下轿,”昆玉伸手撩了轿帘,脸上挂着温婉可人的笑容:“王妃娘娘早就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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