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了43位元代戏曲家小传,这很显然是引自他在辑录《曲录》时所获。
对于王国维这部《宋元戏曲考》的价值和贡献,近一个世纪来用“好评如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且评价之高在学术界也是极为少见的。例如,梁启超于民国十二年(公元1923年)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说:“最近则王静安国维治曲学最有条贯,著有《戏曲考原》、《曲录》、《宋元戏曲史》等书。曲学将来能成为专门之学,则静安当为不祧之祖矣。”又如,郭沫若于民国三十五年(公元1946年)在《文艺复兴》杂志上发表《鲁迅与王国维》一文中说:“王国维的《宋元戏曲史》和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毫无疑问,是中国文艺研究上的双璧。不仅是拓荒的工作,前无古人,而且是权威的成就,一直领导着百万的后学。”
正如梁启超和郭沫若所言,因为有了王国维在中国戏曲研究上的贡献,特别是随着《宋元戏曲考》的问世,戏曲不仅成为了专门之学曲学,而且在当时还成为一门影响广泛的显学,吸引诸多中外学者投身其中,使千年来被文人雅士一直视为“下里巴人”的戏曲,不仅有了与“唐诗”、“宋词”齐名的“元曲”之标志xìng称谓,如今在中华文化百花园中已经成长为一朵奇葩香花。而为了这朵奇葩香花,王国维辨识、发现、栽培和促使其根深苗正快速成长开花的巨大功劳,在中国文艺研究史上无论如何评价都是应该的,也是名至实归的。
不过,在王国维埋首中国戏曲研究中时,中国历史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逆转,这种大逆转使纯粹学者王国维看不到一点好转的希望,于是他不得不背井离乡,流寓异域躲避风潮。如此,下面我们不能不回首来记述王国维在此期间的遭际,因为这对于王国维个人乃至整个中国来说,都称得上是一段难以忘却的斑驳历史。
第四部分
流寓日本
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阳春4月,王国维携全家安居在北京宣武门内新帘子胡同后,虽然他每天要到清朝廷学部所属的图书编译局“上班”,但他的主要精力却始终沉浸在中国戏曲的史海钩沉中。诸如,自这年8月至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10月,王国维先后完成的《词录》、《戏曲考原》、《曲录》、《录曲余谈》、《录鬼簿校注》、《唐宋大曲考》等,都是在这段时间内撰写的。随后,如果中国不是bào发了结束两千多年封建历史的那场武装起义,王国维的《古剧脚色考》和《宋元戏曲考》这两部著述,同样要在新帘子胡同王国维那自名为“学学山海居”的小书房内完成了。
不过,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历史大变革中,别说是积极投身其中的革命者和被动卷入其中的被革命者不得安宁,就连积贫积弱的全体国民也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木偶一样,整天生活在毫无希望和目的的混沌中,至于像王国维这样不问政事的纯粹学者,又有几人能如他那样为了学术而心如止水呢?其实,躲在“学学山海居”里的王国维并不能安居其中,否则他也不会在那场风暴掀起一个月后便仓忙地流寓到异域日本。自此,关于王国维近五年在日本的流寓生涯,一种“遗民出亡”的观点始终笼罩在他的身上。那么,王国维流寓日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前因和往事呢?
第十五章
异域避风
在王国维全家安居北京这三年多时间里,统治中原两个多世纪的满清王朝实在是多事之秋,此起彼伏的内忧外患促使其呈现出了一种大厦将倾的态势。
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11月14日傍晚,囚禁在中南海孤岛瀛台上长达10年之久的满清王朝第九代皇帝爱新觉罗载,在涵元殿那一席冷硬孤寂的铺板上撒手西去了。其实,说光绪皇帝是撒手西去似乎有点不太确切,因为他的心里满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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