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吃饭都抠抠嗖嗖的”。

    又拿了一瓶酒，李琴一把夺过去，拧开盖子，给自己倒满，仰头又是一口喝完红着眼圈道：

    “我都忘了我爸妈啥模样了，我爷爷去世，我都没回来送送他”。

    林维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不作声，同时也知道，李琴缺的或许只是一个倾听者。

    李琴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唠叨着插队之前的事，突然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林维桢苦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李琴道：“说什么都行，光我一个人说没意思”。

    林维桢一阵无语，大姐，您要求可真高。

    李琴打了个酒嗝，挥挥手道：“不难为你了，你能听我唠叨我就很感激了”。

    林维桢道：“今天过节，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李琴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我也想说点开心事儿，可惜没有啊，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插对之前了，插队后”。

    她突然打了个哆嗦，过了一会儿呵呵笑道：“不怕你笑话，我是被那个男人，不对，从法律角度来讲，应该是我丈夫，给强暴了，还怀了孕”。

    林维桢默默地低下头，不敢看她。

    “我发现自己怀孕后，不敢告诉别人，也不敢去医院打掉，可更不想生下来。

    我恨啊，我想尽各种办法，要把孩子打掉，用棉布一层层地勒着肚子，挑最重的活干，狠狠地捶自己的肚子，冬天跳进河里。

    哈哈，可是一点用也没有。眼瞅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棉布都勒不住了，我终于认命了，找到那个男人，对他说，咱们结婚吧”。

    又喝了一杯酒，李琴流着泪平静道：“那会儿，我也想通了，孩子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四个多月了，任谁都有了感情。可我没想到，结婚后没几天，那个男人因为我顶了两句嘴，就打了我一顿，一脚把孩子给踹没了，哈哈”。

    林维桢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李琴，表情狰狞，像是疯了一样。

    用筷子使劲敲了敲碗，道：“你喝多了！”

    李琴擦擦眼泪，看了林维桢一眼，问道：“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

    林维桢点点头道：“有一点，你平时不是这样，在我眼里，你的形象”。

    李琴抬手打断道：“心死了，还在乎什么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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