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4.巴拿马【一】(第1/3页)  鼎家有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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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拿马首届太平洋万国博览会的消息传到林家时,正是慕尔受成人之礼后不久,于是林家搁置了多余家戚的宴请,举家马不停蹄地奔忙。

    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慕尔首先拟定了家中众人的职责,并得‘林鼎’与林母来信应允,才昭告府上:将亲自带领匠c工c统共十三名前往参展,取俗语里吉祥数字‘三’,与‘生’谐音,意为生生不息。(后因人员限制海关入境等问题,裁至六名)。原定由之深留府,与家合同大平c六房主勺师傅等负责日常经营。

    慕尔斟酌之深与刘母去留时间花的最久。留下之深,必会受刘母教唆蠢蠢欲动,他又熟识海航c外语,对出行有极大助益因此同行乃是必然。不过之深外出免不了抛头露面,就要注意他的随行身份,提及入赘便显示他的身份低等,之深毕竟是她的夫婿,慕尔又舍不得。由此,慕尔留下刘母在府,明面上是以协助双鼎的日常运营,给足了刘母在外家人看得见的面子;但是慕尔嘱咐家合,不与刘母商议c不查账目,不给实权,却要由她担责大小事,这样一来在暗地里也是一种监督。

    因为路途长远,要先出侯官与其他商户汇集上海滩,再由水路出发,一同跨洋入美,左右算起,来回多过一年。慕尔想,之深就算有意回京,届时的朝野之中风云变幻,有没有出路还是另一回事了。

    1914年杏月,大部队先行出发参加六月的联合展览。一路慕尔都蔫蔫不出声,和在家中的雷厉风行不一样。一连几日,慕尔总是夜不安寐,之深也因此睡不太好,两人间的交流极少。眼看着慕尔的眼窝越陷越深,再加上奔波在外,衣冠行妆也轻简,童儿又不许带在身边伺候,更是病态了。

    航行途中,只见日月星落和洋洋大海,记不清楚时日。慕尔一个人坐在船舰内室,封闭的空间让她的眩晕感加重,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四壁上的木板被水雾激得潮湿,发出悚然的声响,仿佛在讥笑她离自己熟识的地方越行越远,慕尔心中难过,窝在床头流眼泪。

    之深恰好在翻查货物完毕后走回,在甲板上遇到两位同是船政学堂毕业的学长,正好聊起参加博览会的事宜,之深算是代表着赫赫有名的林家双鼎出席,两位都羡慕起他来。在交谈之中,有种荣誉感油然而生,也是这个话题,让之深想起慕尔。

    这些荣光,有许多都是慕尔尽心挣来的,一个方才成年的女娃子,在命数的推挤下,扛着那么浩大的家业,有许多繁琐的事情也是近来慕尔抱病才由他初出接触的,他都尚觉得纷扰,而这一些慕尔已经深涉其中数年。尤其当慕尔半抽噎着讲完记忆中所有关于父亲的习惯,告知他林鼎已经病逝。转过头,自己抹干眼泪就去应对那些抗击家业的外戚敌手,只求他在实在不得已时出门挡一挡。自始至终慕尔不曾叫过苦。

    她也是有难言的苦的吧。

    推开舱门,顶上的煤油灯摇晃得厉害,光源也随之摇摆,照到小小舱室的四周。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长发完全披散,只在蜷缩的膝盖露出半边苍白的脸颊,脸颊挂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睛半睁半闭着。之深在船政学堂的舰课上已经极度熟悉船体运动了,这时候就很快找到重心,慢慢朝那个身影挪步。

    “慕尔?”耳边传来的,是许久没有听到的音韵,是一种带着情感的安慰。可是慕尔不敢抬起头,想到自己许久没有梳洗打理蓬头垢面的;整个头都埋进了臂弯里。之深又唤了一次:“慕尔?” 他的手,够到了她的肩。

    船体似乎撞到了几层巨浪,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上扬下摆,连带着煤油灯都快要脱离悬挂的铁钩。慕尔随着失去平衡,整个身体重重地砸上木板隔断,恰是受过伤的左肩最先撞击,疼得缩起脖颈。之深立刻反应过来;趁着船体连贯性摇动,让慕尔撞进自己的怀里。

    之深看见,慕尔的嘴唇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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