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哥，我的人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说：命运她有时像天使，有时又像恶魔，我们永远不知道她在天使和恶魔之间的转化时间。

    几经周转，我来到了养母再嫁的地方，一个偏僻的北方小镇，新年的风好像已经刮起，街边的超市将琳琅满目的各种礼品箱整齐的摆在门口，热情的招呼着乡亲们采购。

    我拿着叔叔给的地址，新户村28号，很吉利的门牌号码。

    “老板，请问28号，在哪里？”

    “你要买什么东西，串门子不带点东西怎么行？”

    我点点头：“两箱牛奶，一箱酒。28号在哪里？”

    “要什么酒，哪个价位的？”

    “最好的，28号在哪里？”

    老板接过钱，搬好东西后，用手一指：“过了这条街，第二个胡同。”

    我接过东西，笑了笑：“您真会做生意。”

    顺着超市老板指的方向，我迈进了整排青瓦房的胡同，没走几步28号门牌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一刻我有些紧张。

    我在门口吸了一支烟后，叩响了刷着红漆的铁门，门内的狗叫声像要窜出大门撕咬我一般，让我心中有些发毛。许久，有人打开了那扇隔着狗叫声的红门，正是养母。她愣愣的看着我，不知是喜是忧，良久后，那张微微发胖却已然苍老的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随养母进到屋里，她紧张的把我让到沙发上，随后沏茶倒水，有些像某个重要的客人到访。

    可不是客吗？当然是客！

    趁她倒水之际，我打量起房子，五间青砖瓦房，宽敞明亮，虽是农村，室内却被她收拾的井然有序，看来她生活的不错。

    养母沏好茶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紧揉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是的，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每当被父亲指责的时候。

    我问她：“见到我，你是不是很意外？”

    她看着我，眼角的皱纹已经爬满，十年的时间她从中年迈到了老年。

    她摇摇头：“你叔叔前几天打过电话，却没想到你到的这么快。”

    随后一阵沉默，她倒水我端起喝掉，她再倒我再喝掉，许久后我问她：“妈，你怪我吗？这十年杳无音信？”

    她愣愣的望着我，眼中显然盈满了泪水，抬起衣袖擦了又擦，我走上前抱住了她的肩，她的肩膀厚了很多。

    养母因我的到来喜上眉梢，偶有邻居来访，便高兴的介绍和夸奖，我想我的到来不仅让她多年的夙愿实现，也有闺女跃身为城里人的骄傲吧。

    而对于那个问题，它几次卡在喉间想要跃出，生生被我咽了下去，我在寻找，寻找那个最佳的机会。

    我望着忙进忙出的养母问：“听说王叔叔年底才会回来？怎么那么晚？”

    她没有停下正在洗菜的手，说：“年底他得去要账，人家欠他的帐，他欠工人的帐。”

    我接着问：“那帐要是要不上来呢？”

    养母擦擦手：“那这年就不好过了，工人可不管你能不能把欠账要回来。他们会来堵门的。”

    我问：“以前堵过？”

    养母点点头。

    我说：“年纪大了，就不要再干了。”

    养母叹口气：“不干怎么行，还有个儿子要上学。你弟弟。”

    我问：“王叔叔几个孩子，怎么还有孩子在上学？”

    养母看看我：“是你弟弟。”

    我顿时明白了，是他们的老来子，当年养父一直想要儿子，一生终而未得。

    片刻后我问：“他多大了？”

    养母宠溺的笑了笑：“8岁，小学二年级。四点钟放学。”

    我嗅到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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