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行抿唇,眸光晦暗难明,“今时不同往日,此于理不合,还请宫人来罢。”
顾太后本仰头等他靠近,却忽觉手心一凉,低头见螺黛已被他再度塞回了自己手中。
“什么于理不合?”她狠狠将手中的螺黛扔下,揪住他的胳膊,强压情绪道:“陆大人这般莫非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陆昭行眉头锁得更紧,觉得自己实在不宜久待,“臣此来只是想探望一下太后娘娘,既已瞧过,臣该告退了。”扶着身侧的绣春刀,转身就要走。
顾太后咬牙,终于忍无可忍,赌气似踮起脚勾住他脖子,拼命地去够他的唇。
可惜,卯足了劲也只能贴到他的下巴。
红唇柔软,触碰瞬间便带起一阵温热痒意,淡淡馨香生了脚似的铺天盖地瞬间涌入陆昭行的口鼻。他浑身一僵,大手骤然扼住她的双肩,力气大得让她皱眉,“你如今是什么身份?阿宁,莫要胡闹!”
终于肯叫她名字,不唤太后了么?
顾太后双手顺着他的颈脖滑到两只胳膊,紧紧攥住,仰头凝视他,嗤笑道:“胡闹?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她早想这般了早就想了。
“怎么?莫非二哥嫌弃我身子脏,所以才不肯?可当初是你,是你将我推给他的二哥难道忘了吗?”她笑意更甚,语带讥讽。
陆昭行身子一僵,而后隐忍闭眸,放柔态度,温声劝她,“阿宁,先松开。这样不成体统。”
体统?她都这样豁出去了,他却同她论体统?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终于,眼眶里打旋的水晶珠子不由控制吧嗒而出,顺着脸颊落在他手背,烫得他瞬间乱了分寸。
除了当年顾柔亡时,他从未见她哭过。
心一下便软得一塌糊涂,陆昭行故意筑起的铁墙瞬间被她的泪涤荡得粉碎。踌躇片刻,他的手缓缓拍抚她的背,等她情绪稍稳后便将她圈住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移开。在碳火的哔剥声中,他用一种隐忍的神情,语气压抑道:“阿宁,我们是兄妹。”
这番话恍如惊雷落下,火星四溅,瞬间便引燃一片荒原。
顾太后怒不可遏,摇头,“不是!我都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当初阿娘怕我委屈,才故意欺你的,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怎么就不信呢?”她咬着唇,眼眶通红,情绪十分激烈。
其实,当年她进入镇国侯府不久后就对他生了旖思。
本想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她并非他同母妹妹的事,可又怕他得知真相后待她不比从前,于是就将此事一拖再拖。直到当年那事发生,让她与他再无机会。
之后,她便死了自己这份心,将之掩藏。
原以为这份情永无再见天日的机会,谁料三个月前却叫她撞见了那一幕。
既如此,不试一试叫她如何甘心?
她抽开揪住他的手,手背胡乱在脸上擦了擦,以指抵着他的心口,一字一顿道:“陆昭行,你敢摸着自己的心,说你对我没有旁的情分?”
目光灼灼,透着股子逼迫。
陆昭行心如刀淌,钝痛阵阵,这种感觉比他此生受过的比任何刀伤还要难捱。他错开她眸光,“阿宁,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顾太后凝视着他半晌,突然低低笑开,嘲讽至极,“妹妹?哈,妹妹?那三个月前你在惜宁阁,在妹妹未出阁前的闺房唤着妹妹的名字自渎,我问你,你算哪门子的兄长?”
三个月前,她回平西侯府寻他不见,却偶然撞见他酒醉至极,在她屋中神识不清,口中一声声唤着‘阿宁’。
她先是震惊,接着便是狂喜。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并非一厢情愿,原来他的心中也有她。
那一刻,她感到自己沉寂枯死多年的心忽然活了过来。他们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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