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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铁柱还在被窝里,愣子后面跟着赵文成就一溜烟儿地跑了来,人还没进屋,愣子那大粗嗓子可就进了屋,“铁柱,快点,快点!三小子回来咧!”

    到了王三小子家,那三间小草房已装满了人,满得房子都要快被撑破了。他妈正在人群中抱着三小子哭,本来长得就像小鸡子似的三小子,蓬头垢面,瘦骨嶙峋,面黄肌瘦,在他妈的怀中就更像一支受了惊c落了水的小鸡子了。

    屋太窄,人太多,铁柱他们仨也挤不进去。愣子急得在门外直蹦,“欸欸,三小子,三小子!”还是铁柱和赵文成到节骨眼儿上有道眼,对屋里的人们就喊开了,“爷儿几子(jie ze),娘儿几子!散咧散咧,三小子好几顿没吃个饱饭咧,让三小子吃口热乎饭吧!”“散咧,散咧!有事明个儿再说。”

    大伙散净了,四小伙见了面,拉着手拉起了科儿来。

    原来,被打散之后,三小子随着队伍撤到了宁河c丰润c玉田三县的交界处,由于群众基础差,部队站不住脚,给养也供应不上,战士们在半饥半饱中坚持了一阵之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上级下了命令,只好就地插枪解了散。

    解散后,三小子没有敢马上回家,而是和宁河的一个小伙儿一起结伴在丰台做功夫打短工,没活干了就要饭,对付着没有被饿死。前两天听一个上货的小贩说,老家来了八路,各庄都住满了。这才敢一路要着饭回到了家中。

    三小子他妈在堂屋地听着,一边馇着高粱粥一边落着泪,“我的儿可受了罪咧!”“呜呜”地哭着。

    “他妈,就别哭咧,三小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回来了就是福神,都是老祖宗保佑的!后晌(土语,即“晚上”)给老祖宗烧三柱高香就是咧。”三小子他爸蹲在门槛子上,边抽着烟袋锅,边解劝着。

    四小伙听了,挤眉弄眼儿,嘻嘻地笑开了,觉得怪好玩的。

    “铁柱哥,八路来了后,咱庄昝儿样咧?”三小子一边喝着粥一边急切地问。

    “变化可大了去了”,愣子抢着说,“咱庄有了不少的‘会’,不少的‘团’,不少的‘班’。我们仨就都是武装班的,整天介开会,搞宣传,搞军事训练,净说些新名词,那是啥来着?”愣子憋了半晌(土语,”时间长“的意思)也没憋出一个新名词,急得直挠脑袋。

    还是铁柱沉稳,有板有眼,“全庄男女老少都动啃咧,都参加抗日咧,站岗放哨跑交通,交公粮揍(土语,“做”的意思)军鞋”,“咱们庄的年轻小伙子们更积极,组织了武装班,吃了后晌饭天天的由肖排长给上军事课”

    “就是没枪,整天拿个镐柄比划。真没劲。”还没等铁柱说完,赵文成就亟不可待地插了话。

    “那——,咱庄的枪嗫?”

    “嗨!别说咧。这不,前些日子,都让‘祸事赖’给起走咧。”铁柱攥着拳头耷拉着脑袋说道,“肖排长说得对,咱们缺主心骨不团结,没跟他们斗,他们一吓唬就没主意咧,枪就归人家咧。”

    说到这,四小伙都没话可说了,也就散了。

    八路来了之后,很快就实行了合理负担。这可捅了范作奎的肺管子。怎么办?他躺在罗圈椅里,手指叩打着桌面,闭着俩眼盘算着。“三虎上将”中的老马经上次那码子事,不敢出头只有装积极的份了,是指望不上了。别人嘛——哎!那也就只好动用另一员大将“二先生”了。

    “二先生”本姓孙,叫孙礼义,是村内的小学教员。他出身在所谓的“诗书传家世,文章继世长”的书香门第。祖上几辈儿都是读书人,到了他这一辈更是熟诵五经苦读四书,本想博取个功名,但怎奈时运不济,民国了,不讲秀才举人了,一肚子的文章没办法再买与帝王家了,秀才举人没做成,成了个“秀才荒子”,就只好在家开馆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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