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这一下连胡雪岩都不由得喜形于色,“我正在筹划,怎 么样把生意做到上海和江苏去?现在天从人愿,妙极,妙极!”
“不过胡先生,这一来,湖州你一时不能去了,这方面我还没有做过, 要请你自己出马。”
“好的。等我来料理,我也要请张胖子帮忙,才能把这件事办通。”他 说,“第一步先要打听江南大营的粮台是驻扎在苏州,还是哪里?”
当时站起身来就想到盐桥信和,转念一想,这么件大事,究竟还只是凭 刘庆生的一句话,到底款数多少,汇费如何,暗底下还有没有别的花样?都 还一无所知,此时便无从谈起。至少要等跟周委员见了面,把生意敲定了再 去求教同行,万一不成,落个话柄在外面,对阜康的信誉大有影响。
于是他定定心坐了下来,“湖州是一定要晚几天才能走了。”他说,“事 情是件好事,不过要慎重,心急不得。而且像这样的事。一定会遭同行的妒, 所以说话也要小心。”
这是告诫刘庆生,不可得意忘形。对刘庆生来说,恰是一大警惕,从开 业以来,事事顺利,刘庆生的态度,不知不觉间,总有些趾高气扬的模样。
这时听得胡雪岩的提醒,自己平心静气想一想,不由得脸上发热,敛眉低眼, 很诚恳地答道:“胡先生说得是。”
看他这样的神态,胡雪岩非常满意,“庆生!”他也有些激动,拍着他 的肩说:“我们的事业还早得很呢!刚刚才开头,眼前这点点算不了什么。
我就愁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有个好帮手,你看我将来搞出什么样一番市 面?我的市要摆到京里,摆到外国,人家办不到的我办得到,才算本事。你 好好做,有我一定有你!”
另一半是得到了一笔意想不到的存款,就在胡雪岩动身到湖州的前一 天,傍晚时分来了一名军官,手里提着一个很沉重的麻袋,指名要看“胡老 板”。
“请坐,请坐!”刘庆生亲自招待,奉茶敬烟,“敝东因为要到湖州, 已经上船了。有话跟我说,也是一样。”
“不!我一定要当面跟胡老板说。能不能请他回来一趟,或者我到船上 去看他。”
既然如此,没有不让他去看胡雪岩的道理,事实上胡雪岩也还不曾上船, 是刘庆生的托辞,这时候便说:“那么,我去把敝东请了来。请问贵姓?”
那人把姓名官衔一起报了出来:“我叫罗尚德,钱塘水师营十营千总。”
“好!罗老爷请坐一坐,我马上派人去请。”
等把胡雪岩从家里找了来,动问来意,罗尚德把麻袋解开,只见里面是 一堆银子,有元宝,有圆丝,还有碎银子,土花斑斓,仿佛是刚从泥土里掘 出来的。
胡雪岩不解,他是不是要换成整锭的新元宝?那得去请教“炉房”才行。
正在这样疑惑,罗尚德又从贴ròu口袋里取出来一叠银票,放在胡雪岩面前。
“银票是八千两。”他说,“银子回头照秤,大概有三千多两。胡老板, 我要存在你这里,利息给不给无所谓。”“噢!”胡雪岩越发奇怪,看不出 一个几两银子月饷的绿营军官,会有上万银子的积蓄。他们的钱来得不容易, 出息不好少他的,所以这样答道:“罗老爷,承蒙你看得起小号,我们照市 行息。不过先要请问,存款的期限是长是短?”
“就是这期限难说。”罗尚德紧皱着他那双浓密的眉毛,一只大手不断 摸着络腮胡子,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这样吧,是活期。”胡雪岩谈生意,一同派头很大,“不论什么时候, 罗老爷要用,就拿折子来取好了。”
“折子倒不要了。我相信你!”
事情愈出愈奇,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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