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承泽只说好歹要见上一见,不然只怕有大祸事的。贾琏自来觉得韩承泽智多近妖,也有些信了,不过想起王子腾来,又道:“怕不至于罢,岳家现还有叔父在呢,他是最得圣人恩宠的。”韩承泽恨得没办法,心知贾琏是不敢违了王子腾心意的,王仁是必然不能叫出来的了。不过,山不来就我,我自就山去,韩承泽心里暗暗下了主意,便只和贾琏说些闲事便散了去。等了几日,也不告知父亲,便借着韩家投了个子侄辈的帖子,要见王子腾来。
王子腾许是碍着韩家面子,居然也应了他的帖子。只等那一日到了,韩承泽便收拾好了前去拜见,在花厅等了片刻,便见一个穿了藏蓝色杭绸长袍的人来,头发用一只楠木簪子整齐束着,面上自有一股肃杀之气。猜着必然是王子腾的,忙行礼道:“小侄拜见伯父,前几日行事莽撞,今日特来向伯父赔罪。”
王子腾先免了他礼,才道:“贤侄这是为何?老夫却不明白。”韩承泽便道:“小侄当日因与琏二哥相熟,才又认得了王大哥的。我们兄弟一见如故,因此回去说与父亲知道,才有了那句话来。我听琏二哥说,王大哥因着这事,受了伯父训斥,想来是我传得话有不妥当处,带累了王大哥,因此特来请罪。这事通是因我而起,请伯父莫怪王大哥。”
王子腾看着韩承泽说得清楚明白,不由想起那日王仁说的话来,他只当是王仁素来不上进的缘故,看见略好些的就自愧不如。如今才知,这韩家小子果然不同往常,便笑道:“你莫多想,哪里是为这个?不过是他惹了祸,我便教他在家里好生闭门思过的。”
韩承泽也跟着笑道:“伯父待王大哥果然是极好的。不像我父亲,等闲便要挑了我的不是来说教。”王子腾道:“这话不对,你父亲教你,也是为着你好。”韩承泽在他面前也并不拘谨,只道:“伯父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呢。我父亲怕我不学上进,只不叫我身边有得用的。但凡有个机灵些的,就怕他带着我学坏了去,早早打发了。如今我只有一个能用些的小厮,日常里也只好装傻,才瞒得过去。伯父来说,我爹这样管我,可叫我以后怎么出门呢?”
王子腾便笑道:“想不到你倒有这些话。依着我说,你年纪是还小些,你父亲这般不足为奇。”韩承泽便紧跟着道:“伯父也说我小,可到底何时算大呢?恐怕在伯父父亲眼中,别说是我,就是琏二哥王大哥他们,也只是小孩子罢。”
王子腾一时无语,正想着这孩子怎么这样歪缠,就听韩承泽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伯父恕我说句不敬的话,人各有志,父亲将来留给我的,哪里比得我自己用过合心的?再退一步说,我还能缺了使唤的不成。照我想,父亲必是怕我出了格呢,只一直自己管着才放心些。伯父说,可是这个道理?”
王子腾已然皱起眉头,想不到韩奇这样内敛之人,倒有这样饶舌的儿子,便敷衍道:“你说得果然有些道理。”韩承泽看他神色,已知他必不耐烦的,心下倒觉得舒服许多。又笑道:“果然伯父最明理不过,侄儿今日来,颇有所得,多谢伯父指点。”
王子腾只当句客套话听着,又随便敷衍两句,便打发了他去。韩承泽出门上车,捧砚觑着他神色,偷偷推了身旁添墨一把,笑道:“我说怎么着?爷这是找补回来了呢。要不然,再没有这么好脸色的。”添墨跟着嘿嘿一笑。韩承泽便道:“你们两个背后又说我什么?还不赶紧的去老师那里,仔细误了我的事。”两个人应着,又叫车夫快些,直奔沈府而去。
韩承泽的先生乃是一代大儒,唯性子有些古怪,连韩承泽这样的泼皮赖货都有法制得。因此韩承泽倒是有些怕他,进了沈府,二门远远便见一个浅绿色衣衫的人迎了过来,一张脸上暖意融融,笑着喊他:“泽哥儿来的巧,爷爷进宫里去了。”
韩承泽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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