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说韩承宗问他是见了父亲来不曾,韩承泽便知他要去给父亲请安,忙又道:“好大哥,你快救救我罢。先生说我读书不细,要罚我下场。父亲也不爱惜我,只说捆也捆了我去呢。”还不曾再说别的,韩承宗便笑道:“这有什么不好?你难道还怕下场不成?”韩承泽一听哥哥这话,只道:“大哥说这等风凉话,有甚么意思?下场既然这样好,我一个黄口小儿,必然不行的,倒是该求父亲,让大哥同我一道儿去才稳妥呢!”
韩承宗素来只爱舞枪弄棒,幼时也是被韩林氏逼着才学了些书本在肚里的,勉勉强强考上个秀才,便死也不肯再读了。好在他如今仕途正好,倒不必再考这劳什子去。因此听见韩承泽这话里抱怨,只笑道:“是大哥说得错了,下场这事必要慎重才好,我替你劝一劝父亲去。”
韩承泽方才高兴起来,又谢了韩承宗,眼望着他进了书房去。自己琢磨了半晌,又叫了书房里伺候的小厮来问些话,便溜达着回了自己院子。他随身用的小厮捧砚,是打小便跟着的,最知道主子心思。见韩承泽只嘴里自言自语,便笑道:“爷今天不高兴,奴才瞧着,该是有人要倒霉了。”
韩承泽顺手拿过桌上扇子,照着他头便敲了一下,笑道:“少浑说!爷是那等爱迁怒的人不成?”捧砚笑嘻嘻的收了扇子,韩承泽才道:“不过这个王大人也着实不上道些,我父亲是好心帮他,才让我透个口风,他倒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可见不是个聪明的。”捧砚忙道:“正是这话呢。像爷小小年纪,就这样聪明伶俐的,普天下能有几个?”
韩承泽一时气笑了,只道:“你别说这乖话哄我!小心哪天母亲知道,说你纵着我,打发了出去,就你爹娘也救不了你!”捧砚笑道:“奴才都晓得的,这话是奴才心里话,只说出来给自己听听罢了。”韩承泽便不管他,自己略想了想,嗐了一声道:“也是我没打听好,偏赶了这个时候去,怨不得父亲不管我。罢了,爷总不能倒受这白气。”说完便自己动手写了张帖子,吩咐捧砚递出二门,送到贾府上去。
且说这日薛蟠正请了贾琏出去松散,并不在家里。原是因着内务府传下消息,为着预备各宫娘娘回府省亲,宫女小选的日子便推到冬日里去,省亲事毕再行安排。薛蟠本是托了人才得的名额,只怕一时不慎就丢了去,因此忙向贾琏问个究竟。
贾琏听他来求,便笑道:“蟠哥儿急得什么?左右薛大妹妹还不曾寻到一个好嬷嬷,晚去些倒便宜。”薛蟠只道:“好二哥嗳,只咱们两个知道,这名额可不是容易来的呢。我只怕到时候生了什么变故,妈和妹妹不要怪我一辈子的?”贾琏见薛蟠只是烦闷,来来回回安不下身来。便道:“你放心就是。我出去之前,定要把这事情安置妥当的。”薛蟠听见这话,奇道:“琏二哥要到哪里去?”
贾琏便将自己预备补缺之事告诉与他,又道:“眼下老爷已经替我问得好了,不过再谋上一二万两银子打点,等着娘娘省亲过了,吏部上便有官文下来的。”薛蟠一时忘了自家心事,忙道:“这却是好事,琏二哥要补了何处去?”贾琏摇头道:“这个却不好说。只这京里,是想都不必想的,只好往外面去熬些资历,不拘远近,将来总好慢慢起来的。扬州林姑父并着这里韩家,倒都劝着如此方好。”薛蟠点头道:“我虽不懂,听着也觉极好。琏二哥为人仗义,日后必然是有造化的。兄弟这里先贺琏二哥一杯罢。”
贾琏与薛蟠吃了半天的酒,待回来便有些醉意,只吩咐了门上别来打搅,睡到次日天明方起。待到与凤姐儿夫妻二人收拾齐整,小厮们递了话进来,说是韩家递了帖子,又有薛家送了东西过来,并着礼单一道呈上。
韩家的帖子贾琏是常接的,只想着薛家的东西怕是为着宝钗名额之事,随手将礼单放到桌上,把这事当着凤姐儿说道:“我瞧着,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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