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靖轩王府。
今儿的靖轩王祁言辞难得一身玄色朝服,玉冠锁发,神色凝重至王府大门外进来,俨然是刚下朝回来,估计是又受了那位的气。
接连这几月来,祁言辞上朝归来就很少有好脸色。不是新晋官员不要命的挑他刺,就是那好侄儿手伸太长肖想云万里,原以为把太后一脉丢与他玩玩就该知足,狼子野心?未免显得太早了些。
如今这京都虽风云大改,但私底下却是一片暗波涌动。心急火燎,那位看来是真的按耐不住,想一口吞象的底气倒是显得十足,可一口想吃成胖子,物极必反,迟早会把自己活活撑死。
“皇叔,寡人听闻云万里富可敌国,若是国库也如此,天下归一指日可待。”
祁言辞微眯双眸,一脸阴鸷,云万里苦苦经营十几年才有如此风景,先不说分布各国大大小小商铺钱庄,仅凭云万里一支商队就顶国运一年。帝王之道其一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可这主意打自己皇叔身上来,凭一句话就想拿入自己口袋。
一国之君,也没那么容易就想从祁言辞这儿讨了甜头,把云万里拿取了去。
“王爷,小祁王爷在书房等您一晌午了。”张老跟在祁言辞身后,眼观六方。
“我知道了。”祁言辞淡声道,好久没戴这玉冠,锁得头皮紧。抬手就摘了下来,那一头黑发就倾泻披肩,风一带纵万般风情,也难逃他一脸寒气逼人。
书房内,祁嬴正襟危坐,靖轩王府的小厮倒也是勤,手边茶案上的茶水都换了几杯,至今还冒着腾腾热气。
回京都这一路就从百姓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太后一脉被那位连根拔起,文家满门抄斩,所谓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此番做的决绝得很。看来那位八年的忍辱负重是要有所行动大展身手了,今朝不过是个刚开始,后续的恐怕是人人危及,稍不注意这血雨腥风刮的就不止这京都一处。
权利这东西,终将是使人步步杀机,尸骨垒砌。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此时祁言辞一身浅蓝,披肩的长发仅用一条同色发带松松垮垮绑脑后,逆光至书房外进来。这一身相比那身庄重威严的玄色朝服比较,倒委实是更称祁言辞这人。
“没想什么。”
祁嬴回过神来,祁言辞已经靠坐在上首的书案前,有些倦怠。门外眼尖的小厮也机灵,打祁言辞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一路小跑去后厨准备茶点去了,不大会儿陆续进来三四个小厮布了茶跟点心又退回门外候着。
“刚回京都?”
“嗯。”
“京都的局势想必你也了解一二了,太后一脉垮台,朝廷大洗,如今可就不比当初,你自小就跟随任原道长游历四方鲜少回京,不参与朝中那流那派自不必担心。但我这做皇叔的还是有几句推心置腹的话讲与你。”
“皇叔请讲。”
“如今你是有名无实淡出皇权,自是与那位谈不上争,可这人心隔肚皮,八年的时间也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何况是位居上位的国君。古语说帝王之心勿猜,也就没人揣摩得了那位又是如何想你这个王爷的。毕竟,你们同是皇室一脉所出不假,打断骨头连着筋,但东昭这祖例论实力定义,都是有机会为那个位置博上一博。”
“那皇叔这意思是希望我博还是不博?”
博还是不博?博就是博,不博就是不博,竟问得如此好笑。
古人久谈权力,梦寐以求的无不是万人之上,俯视苍穹万民。今儿看这祁嬴是心无仕途,不志权重,任原那老道,看来着实是教的本本分分老实的很。
“不博。”
祁言辞轻吐两字出口,就合上眸子,枕着手,好似小憩的于书案前。一幅好画分清墨,清自浅川,墨则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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