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灵七日,
第八天天还未亮,独孤渝天的棺椁在星星点点的灯火中,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进了独孤世家的祖坟。
人死,相忘奈何;桥寄,赴水一声。
生命的脆弱,就好像蛰伏几年的蝉蛹,一朝破土而出,等待它的却不是长久,而是七日后的尽头。人亦如此,自十月怀胎落地啼哭开始就注定挣扎学步,去适应这个素未谋面又诱人的天下。
如果有一日,你厌倦了,那并不是你的错,只是它淘汰人的方法千万种,你不过是应了其中一种自我病化。
人死古人称为人之常情,节哀顺变,那便节的悲,适的虚实变化。
祝长安同祝狩岑停留几日后,便又回去青城。
接下来的日子里,独孤晴琅除了打理生意上耽误的事,就是每日三炷香一站便是很久。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随着独孤渝天的离世,人心和人相的虚伪如果真能化作一把利刃,心的位置已是满目苍痍。
商人不是总会把利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因它能带来富贵荣华,高人一等的自豪感;除此外,它还带来志同道合的利益朋友。
古人常说: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同类的东西常聚在一起,志同道合的人相聚成群,反之就异类分开。独孤世家独孤渝天在世时,就是应了这句;然而,人心向背,拥护与背离往往一意之差,就使得看似个团结一团又庞大的独孤世家日渐破解开来。
“晴琅,你的能力做长辈的都看在眼里,短短几年里生意就越做越大,还开通不少大大小小的商道。但不是二伯不相信你的能力,毕竟当初独孤商道的延续大伙都有出力。如今大哥去世,定局不稳,这不国开商道,兴四国通商,其他大家都开始蠢蠢欲动想从中捞一笔。地下商道利息高不假,但和黑市人打交道,关系纵横交织,还把命别裤腰带上,二伯我们这些人年纪都大了后辈年纪又轻,与其一条道走到黑,还不如趁开国道捞上几条光明正大的干一场。”独孤晴琅二伯,独孤池丘。低头看着套在食指上刻有独孤家徽大雁的戒指,一双眼白多于瞳孔的死鱼眼里满布精光。
“二伯,独孤家自入商道开始,就没打算一条道走到黑,毕竟天黑路滑。国道开通确实比地下商道安全,一有朝廷派兵护送,二来其中的风险也小,其他大家有能力争上一争,唯独我们独孤家不能。”
“晴琅,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独孤祖辈定下来的规矩不顺应现在独孤家的发展,死套刻板换在以前确实是顺天,可现在天意都变了。”
“天顺人和,商是与人打交道,不是与天。二伯,我坚决不同意封地下商道改走国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那好,晴琅,二伯的话也说得很明白了,你要死守老规二伯不拦你。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份书契,我们分家单干。”独孤池丘一早就料想到独孤晴琅是不会答应封了地下商道改走国道,既然与其死守老规,不是有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独孤池丘能说出分家单干,自也是收到消息想避上一避。
独孤晴琅藏在袖中的手紧握,看独孤池丘认真的表情,便只能命一直照顾独孤渝天的老奴宋老,拿来装有各家书契的黑木匣子。从桌下暗格中取出那把存放百年都未曾碰过的钥匙,开匣取出独孤池丘的那份书契,看着独孤池丘喜上眉梢的拿着书契出了书房。
独孤渝天刚下葬不久,独孤家中就流派暗生,分家单干。
独孤晴琅整个人颓废的靠着木椅,房内的烛火明明燃得正盛,独孤晴琅却感受不到一丝明亮。
“家主,你已经尽力了。”候在身旁的宋老服侍独孤渝天几十年来,看的独孤家中明里暗里的斗争比独孤晴琅吃的盐还要多。一边沏茶一边说:“以前老家主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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