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斑驳,好不真实。
祝长安同阿笺离去不久,石碑前便伫立一白衣女子,斜插一支白玉兰簪,素净得很。一张脸未施半点脂粉,一双眼睛好看得紧,上挑的丹凤眼,若在眼尾描上一笔桃红,最好不过。只是,那女子却是一副情凄意切,眉眼里透露着思念之情。
“狩岑,家里又有媒人来提亲了。”纤长的手指有下没下的估摸着石碑,像是爱人的面颊,尽显娘子的深思爱恋。
“狩岑,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我嫁你可好。”
“你说我穿红色衣裙格外好看,说会为我描眉,还说我们要生七八个孩子中秋那日我便穿于你一人看,你与我描眉可好。”
“还记得儿时我们爱去那处吗?我就在那等你。”
“狩岑,我等你。”
一行清泪,从面颊边滑落下来,砸落在地上的竹叶中去,消失不见。
雾一笼,一散,那白衣女子就不见了踪影,留一块石碑伫立在雾里,模模糊糊如同端坐的人儿。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青城一派喜庆之色,街两边从街头到街尾摆放整齐的万寿菊,彩色的飘带迎风飘扬,杂糅着不少从他人后院采集的桂花香,不知要送往何方解一思之愁。今日除了飘带还格外高挂了连串的红灯笼,引不少人驻足观望。
“今儿怎么挂上红灯笼了?”
“你不知道?苏程两家结亲,场面都铺张到两家大门前去了。”
“苏家玉娘子,程家二郎君,虽不是正室,但也太铺张了些。”
“人家家大业大,这点算什么。”
“我记得那苏家玉娘子不是早些与那祝家大郎君有婚约吗?”
“祝家七年前一把大火全没了,哪还有什么婚约可言。”
“祝家不是全没了,不是还留个祝先生。”
“怕你是不知,那个祝长安六月十八那日就被人活活烧死了。”
“啊?报应报应。”
语落如定,人群散去,终是由着世人去道。
一处小别院里,几簇万寿菊开得正好,一棵虬根盘结的老树立墙根处遮去大半院子,太阳大时,树下石桌石凳正好乘凉纳阴。
这不刚搬过来,祝长安就同阿笺休于老树下。
“月娥姐,月明明,月中有棵婆娑树。婆娑树上挂紫薇,紫薇星出保子星保夫星。保男保女接宗支”阿笺淡粉的唇开开合合,嘴角藏一抹笑坐石凳上。一身鹅黄,眉眼弯弯,肤色微黑,较刚来那会儿白嫩了不少。
阿笺学童谣倒挺快,不大会儿就能通唱整首。原本阿笺声音就清脆,不加任何修饰,这童谣经她的嗓子出来,不说比那歌妓,就说同那百灵鸟一般干净。
祝长安枕着手于石桌上小憩,今日她穿了一身淡绛红衫,头发仅用一条淡红色发带束脑后,长发披肩。
“阿笺。”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阿笺听声音熟识,起身朝来人福了福身:“大郎君。”抬头看去见祁嬴身后还有一人,年约四十以上,笑眯眯慈眉善目,道骨仙风的模样。不知如何称呼,就想去叫醒小憩的祝长安。
“阿笺你先下去吧。”小憩的人不知何时睁了眼,坐直身子正往摆放的茶杯里添水。
阿笺轻声应,就转身离去,出了后院。
祁嬴同那慈眉善目的人坐了下来。
祝长安就递一茶杯给那慈眉善目的人,自己端一杯,往前一送:“粗茶一杯,任原道长勿介怀。”
慈眉善目的人大声笑了出来,抿一口“粗茶”,道:“西凉花茶千金难求,到祝家四娘子口中就成粗茶了,着实是挑。”
任原道长,祁嬴师傅,京都白云观道人,现年四十八岁。因自幼养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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