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氏面色微紧,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后,方才低声道:“彧儿还是个孩子,若有冲撞了姑娘的地方,还望姑娘见谅,一切都怪我这个娘没有好好教导他。”
“夫人,请直说。”我暗暗揉了一下这几天在马上被颠得酸软的腰,兴致索然地道。
“自姑娘那日去探望了彧儿后,彧儿的脾气就变得特别暴躁,还一直央求着我这个做娘的来找姑娘过去见他,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邪。”说着,欧氏拭了拭眼底的泪,“这孩子对姑娘真是无礼,好歹也是自家姐姐,怎么能这么闹呢?连年初一的早膳也不出去吃,最后让老爷训了一顿,说他如今还能坐起来,又不是瘸了c瘫了。老爷本就恼彧儿不失礼数c耍脾气,可彧儿也太不懂事了,还出言冲撞了姑娘,让老爷动了怒,给了他一耳光。彧儿顿时就闹开了,老爷气得看不过,便走了,彧儿还在胡闹,连着几天说,说”
我眸色转冷,却垂下了眼帘,道:“夫人但说无妨。”
“彧儿说,是姑娘拿着苍迹门的势力威胁他那小混账说的都是些混话,姑娘,你”
我心中有数,摘下了手腕上的串儿,交到她手里,道:“那夫人代我告诉他,这东西虽刻着‘苍迹’的字样,却与苍迹门毫无关系,那日我将这手串亮出来不过是想让他息声。可是,倘若他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我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了,到那时候,还望夫人不要再来说情了。”
“此外,”我再度开口,“任他怎么闹,他也是邀家未来的家主,‘混账’这样的话,夫人还是不要说了,如今掌事的是侧夫人,如若侧夫人对您追究起责任来,且不说您会受罚,彧儿恐怕也会因为您的‘教子无方’而被继到其他夫人的膝下去好生学习学习如何成为未来的家主。”
欧氏眉头紧锁,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这层,她没有道理想不到的,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妾,她头上还有两大夫人,她必须时刻抓紧了这个与自己并不亲近却又是唯一的儿子,让他不落到其他夫人那去,否则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这般让我给说破了以后,她除了尴尬便是愤懑,但是她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几乎让我抓不到她眉目间的那抹情绪,她起了身要离去,我亦起了身,与她互施一礼。
她道:“多谢姑娘提点。我这就回去告诉彧儿,让他不再给姑娘添麻烦。”
开春以后,邀府迎来这年的第一件喜事,那就是邀苏颖要嫁往帝都——暨周城了,属于邀苏颖的人生将重新书写新的篇章,开始崭新的未来。
送嫁的那日,不过是才到五更天,邀苏颖的院子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夫人侍女们都忙碌起来了。我亦是早早起了身,拖着恹恹的身子跨入了她的院子,但当我一对上侧夫人的眼神就瞬间打起了精神。这屋内屋外十多个人手,并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便站在一旁看侧夫人和欧氏为邀苏颖梳发绾髻,开脸上妆。
妆成时,但见镜中娇美新妇花边雾鬓风鬟满,月蛾星眼笑微频,柳夭桃艳不胜春,起身时,云衣香动步摇吟,娉婷袅娜楚腰纤。不得不承认,这刻粉妆玉琢的邀苏颖是极美的,她那由内而外的似水柔情是南地水乡才能孕育出来婉约美,我此生所遇的美人如天上繁星,但她这样如水般婉约别致的,并无几人。然而,帝都美人如云,她所嫁的又是位高权重的门第,这份美丽,恐怕在今后并不能给予她多少帮助。
虽是这般想着,我却朝她走近了几步,眼笑眉舒道:“所谓姱容绝色,说的便是颖姐姐这等美人罢。”
邀苏颖的双颊瞬间泛出红云,笑瞋了我一眼后紧抿唇,也不肯与我多说一句话。此时,妆容大气端庄的侧夫人施施然地走了过来,抬起纤指点了点邀苏颖的琼鼻,笑嗔道:“瞧你,顾着羞,口脂也让你吃掉了一口,告诉大家,这丁香口脂是甘的还是甜的,你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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