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旧谣(五)(第1/2页)  矜华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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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也不知自己荡到了何处,只瞧着眼前这将邀家与大街隔开的一道墙。过了一阵,我运气跃上了墙,想出去透透气,却被一道声音所制止:“姑娘,不可。”

    侧首,竟又是净鹄,这邀府可真小,大师不在屋里打坐诵经,却也贪恋这外头的光风霁月么。我展颜微笑:“大师还未入寝,也到此处赏冬夜?”

    净鹄的“邀老爷给净鹄安排的居所就在此处,方才净鹄在树下打坐时见姑娘误入此地,又欲夺墙而去,才唤住了姑娘。”

    “大师的‘不可’又是何意?”

    “此处有门——”

    我自墙上跳落,落在了大街上,然后边低笑边摇头地阔步离去。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我忽地回头,果然看见有一抹身影同样在夜里穿行着,但他不是渡天,渡天从不会显露踪迹。

    我在前面走着,他在后头随着,如此一直到了风雨桥上。我再回头时,却看见他在桥下的风雨亭中驻足,而后就地打坐。原来,这一路上他并不是随我,护我。到了夜里,寒风逼人,河面上透着阵阵透骨的阴寒,这地上,湿气也是颇重。

    真是奇怪的人。

    这年二十九的夜里,大多数商铺都早早关门了,街上寂寥无人,而仅有的几盏残灯正摇曳着光辉,不需多时,就会燃尽。这四处都没有可以寻乐子的地方,自风雨桥上下来,走了不过半条街,便兴味阑珊地折了回去。

    我倚在风雨亭的石柱上,抬头望望夜空,又垂眸瞅瞅亭中央打坐的净鹄,“此处有特殊之处否?”

    净鹄闻声后缓缓掀起眼帘,微微抬起下颌。这夜没有月华,没有星辉,净鹄的眸子也犹如这让人沉醉的夜色,一眼望入,便使人沉沦。

    “并无。”

    我失神片刻后,抬手捋了捋额边的一绺青丝,掩去方才所露出的神色,继而淡声道:“净鹄大师果真是超凡脱俗之人物,叫人望而生怯,无法与之多言语。”

    面对我的嘲讽,他面上的神色不做变更,依旧地淡漠疏离。我道:“生于繁华盛世,却独享一方寂寞,怪哉。”

    净鹄定看我一眼,随后垂下眉眼,摇了摇头,不曾言语。寂静的冬夜,只有风声c打更声c犬吠声,还有净鹄轻拨佛珠的细微声响,感觉索然无味的我便不再看他,接着瞧着那片夜空出神。

    却在此时,我听见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唤我的名字,侧首,便见邀苏颖带着几个仆人寻了出来。

    这夜里,她着了素袄,披着银丝软底斗篷,这般瞧着,她仿佛是乘着银辉而来的。随着她的步近,我看清了她的面容:她额前的碎发遭那冷风吹乱了,小巧的琼鼻也发红了,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写满了忧色。见是我,她立即丢开了仆人小跑上前,精致的绣花鞋踏在泥土上,穿过草地将我拥住。

    她的身形微微地颤抖着,哭腔从她的喉间低哑地发出:“月儿,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我听丫鬟说你从墙上跳了出府就没了踪影后,就立刻出来寻你了,我真怕你的离开是和那日在郊外时所见的大批人马有关,而那日你面上的神色又很是难看,如此一想,我就慌了我”

    我温柔道:“别怕,我夜里睡不着,就是出来转转。”

    我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果然是冰冷的一片。

    久久地,她才将我松开。抹泪的时候,她瞥见了席地而坐的净鹄,捂着小嘴吃惊地低呼出一声,又毕恭毕敬地朝他作揖,“净鹄大师。”

    净鹄方挑起了眼帘,双手合十地朝她颔了颔首,随后又继续闭目。

    “如此寒冬烈风,大师怎会也在此处?可是家中仆人怠慢了?”邀苏颖低声问。

    净鹄摇头,邀苏颖显然不知他不喜言语的性子,她不明白净鹄是何意,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她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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