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天自我给邀家写信那日起,就反对我的作为,想必他是不会愿意随我去辛州的了,我的身子已经稳定下来,暂无生命危险,贺兰残梅应该不会阻止我,我唯有去向他求助。
我转身将门阖上,不料颈间的系带松了,貂鼠斗篷滑落地,这时一阵寒风自身后袭来,我忍着刀割之疼当即推门入室,勉勉强强把寒风中的门再掩上时,我已耐不住疼痛,跌地啜泣。
地上特地铺了毡子,但火炉里的柴火将近烧尽,我又在门边弹动不得,很是危险。我的手抬不起来去栓门,便唯有努力让自己坐直抵住门,不让风进来。
好不容易听见了丫鬟前来探寻的声音,但我倒在了门边,她也知道的我情况,不敢强行进入,便赶忙去找人了。
没过一会儿,渡天夺窗而入,才把窗户掩实了,就瞬间跑到我身边,把我捞起放到火炉边的软垫上。他寻来毯子披到我身上,这扬起的风又使我的脸颊生疼了,我边发抖着边道:“好是鲁莽,心再细些方算好。”
他自然不会理会我,默不作声地将柴火放进炉子里烧。
“我去辛州是无法改变的事,如若你不愿与我同去,我会向贺兰残梅求助。”
我坐着,他站着,扬起头看他的时候有种莫名压迫感。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道:“坐下。”
他虽是坐下了,却不是坐在软垫上,而是冰凉的地上。
“你应是不应?”我问。
“连门主也忌惮几分的人,不可深交。”
辛州没有满城的风雪,可那冷雨却比风雪瘆人几分。
我身着裘衣,双手藏在袖子里,站在辛州有名的风雨桥上,嗅着冷风里的微乎极微的酒香。我已无法随手指一处景物,就能向替我撑伞的渡天絮絮叨叨一番过往了,我是真的忘了。这里虽不是商船的泊岸,却也人来人往,过客不绝,在这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的地方,记忆也随之冲远。我欲接过渡天手中的伞,离开此地,他却不松手。
我道:“我不是好多了吗,几番折腾来到辛州,还没有不适。”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松了手,冷声冷气的,不比这坏天气讨人喜欢,“好自为之。”
“自然。”我接过伞。
目光一巡,览尽满城风雨。
邀家的门面上还悬着白幡,大门敞开着,门庭寂静,其状凄凄然,过往行人也唏嘘着快步离去。这凄清之景怎可与当年淄东十五州商队路遇辛州,前来奉礼的车队将邀府前的主道挤得水泄不通的盛景相较?
有穿着素缟的仆人引我们走进偏厅,侍女前来换上了新茶。褪下了裘衣,身上着的便是一件素色袄子,我由侍女给我别上了一朵白襟花。
不多时,伯父伯母和若干人走进了偏厅,面容憔悴的伯父尚未开口,伯母便迎了上来,搂住我肩头便是一阵哭诉。红妆未染的脸庞满是岁月遗留下来的痕迹,曾经名动南地的宛娘遭受丧子之痛后,俨然成为了一名老妇人,我静静听着她的哭诉,也暗暗留意着那位同样丧子的侧夫人,同样是失去了亲骨肉,怎不是是剜心的痛?而她又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她的处境,要尴尬多了,她自然没有理由学着伯母这般恣意发泄。
伯父上前安抚了几句:“宛娘,事已至此,我们都好生保重这把老骨头吧,我们也随着垮了身子,谁来撑起这个家?苏月一路南下,舟车劳顿,你且让她歇歇。她现在是苍迹门的首座弟子,身份特殊,此次回来也是为了祭奠她父亲的,让苏颖带你回房歇着吧。”
话罢,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女上前来,向我微施一礼:“颖儿见过月姐姐。”
随后,苏颖挽着伯母的手臂,轻声唤道:“娘亲,我们先回房吧。”
伯母和苏颖离开了偏厅,伯父邀我入座,他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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