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蓟定祁的故事,我亦不禁动容,历经人生数十载,终于遇见了她,且倾心相对,哪知身上才添了残疾,随即又被拒婚,一个在沙场上英勇拼杀的堂堂大丈夫,怎受得了这样的羞辱。再是二十载的春秋后,谁也料不到这男子竟然情深至此,两眼混浊渐显c面上的岁月沟壑与伤痕相持,他仍为了当年的那张容颜执着着。
他终年以一身戎甲见众人,在意的是别人的目光,还是那女子的目光?
我感叹一声:“人生不过寥寥数十载,真是易老去。”
“时光易逝,人易老,千百年来谁人不是如此?身为凡人,终究逃不脱生老病死,但你韶华还在,何需担忧?”贺兰残梅摇着扇,兀自垂首笑着。
“人生难测,谁能保证自己此生能活足六七十载?”
“若此生只一瞬,那一瞬亦是一生。一弹指便是六十刹那,而姑娘的生命可不只这一弹指。”
过了许久,他又启声道:“不管是如今c今后,姑娘都不需忧虑这么多,考虑的越是多,心头的累赘就越是多,于是就更加难以抉择,后果便是不如人意。”
我索然无味地放下竹箸,内心挣扎了几回,方云淡风轻般探问:“先生当真不识医术?”
我伸出自己的手腕,一双含笑的眼紧盯着他。
只见他眉头一锁,衣袍纷飞地疾步奔来。
体温被一点点地抽离,夜风轻呼,肌体如同被剥了皮一般,疼至麻木。
他为我把过脉后,怔怔地看着我,问:“何时开始的?”
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我都看得特别仔细,并留心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我语气生硬地道:“三天前,我发现乌梅粒粒都是苦的,我忽然间双手无力,忽然间听不清渡天的声音。”
我用竹箸拨弄着那碟笋片,心寒道:“我这两日没少听见丫鬟们悄悄议论我,说我难伺候,好不容易烧出的一桌子菜,才尝两口便撤下。这笋,也是苦笋?有活血祛风之效?”
他不理会我的打趣,把过脉后,淡淡道:“邀姑娘之前服用的药经万堂主检验过,也对照药方仔细核实过,不会不妥,姑娘应是受了雪域堂炼丹时独特的炉气的影响,稍后我差人给你送药,服了药后应不会有大碍。”
“当真?”我心中冷哼,万般不信。
他郑重道:“姑娘有何不妥,在下一力承担。”
见此,我唯有罢休,厚颜拱手道:“那便有劳先生了。”
贺兰残梅无奈地答应了一声,似乎有事掠过心头,便告辞离去。
风又吹起,我浑身发麻,听见那树叶的声响也是忽明忽灭的。回房后,我立即给月夺城寄去一封书信,信上的字大概他都认不出来出自我笔下,但,这已是最好的一封。
这书信一去一回便是六日,期间我都未见过贺兰残梅,一日三次的药皆由他身边的随从送来,情况稍稍有好转,但依然很怕风,肌肤变得很是敏感,翻动书页时也会感觉指尖阵阵刺痛。
这日,我将自己当下的情况告知了他的随从,让他传话,以提醒贺兰残梅,随从走后不多时,贺兰残梅就赶来了,他一语不发,只是怔怔地看着我,忽而苦笑道:“原来如此。”
有一瞬间,他的神情很是奇怪,似悲c似怨,也似恨。他坐下,桌上的手渐渐收紧,阖上上了双目,苦笑连连。
“先生何出此言?”我颦眉,“先生可有方法?”
他敛起薄薄的伤意,露出了歉意,道:“邀姑娘,在下不才,无力医治姑娘。还请姑娘随我回暨周,姑娘的病怕是拖延不得了。”
我大骇,门也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被一道内力狠狠击开,渡天刀削般的脸呈现铁青色,怒意丝毫不加掩饰,但闻他冷声冷气地开口道:“先生能否相信?先生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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