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这个时候说本宫不适,谁都会以为本宫乔张做致。罢了,先送本宫回去吧。”
如懿回到宫中时,三宝还带人候在宫门外,只是再不能进殿伺候了。如懿一眼扫去,见人群里头已经不见了惢心,心中便凉了一半。她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只得匆匆道:“去找李玉,往慎刑司知会着点。”
三宝眼见着皇帝身边的进忠和进保陪着如懿进了内殿,忙点了点头。如懿仍居翊坤宫,由四名慎刑司拨来的精奇嬷嬷陪伴,一律饮食起居,都由她们照顾,更不许翊坤宫中原本的宫人入内伺候,形同软禁。这般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仓皇,人人自顾不暇,倒让她想起了当年入
冷宫前的情形,也是这般惶惶不安。
如懿坐困愁城,又担心惢心在慎刑司的境况,越发睡不安稳。一早起来,一双眼睛底下便乌青一团,如同附着乌云一般。到了十三日,皇帝的万寿节,便是数月来抱病不出的绿筠亦盛装入席。而如懿自新封皇贵妃之后,理应由她主持万寿节大礼,此时对外也只称皇贵妃抱恙,不能出席盛宴。倒成全了玉妍,着一身水红色金
银双花翟凤氅衣,抱着九阿哥陪在皇帝身侧,风光无限。翊坤宫遇刺之事早已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嫔妃们私下里亦有议论。因为同样奇怪的是,早前嫔妃们虔诚礼佛的雨花阁诸位法师,也被闭锁阁中。如此一来,更是流言如沸,让人不自觉地去揣测如懿的突遭冷落与雨花阁法师有关,渐渐地私通之说不胫而走,海兰急得几次要去翊坤宫见如懿,也是不得入内。皇帝那儿更是一面都见不到。连得宠的意欢问起皇贵妃一句,皇帝亦是只字不提。末了,看着万寿
节上热热闹闹,皇帝伴着玉妍笑语如常,还是太后说了一句:“这便真真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一场,全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是夜,皇帝并未留宿任何人宫中,只想独自宿在养心殿。太后知道皇帝的心思,便道:“孝贤皇后刚去世,你的万寿节陪着谁都不安静,还是静静对着她,留一份念想吧。”
皇帝黯然道:“是。往年儿子的万寿节,都是孝贤皇后陪在身边,如今她去了,儿子还是希望她魂梦有知,能够入梦相见一回。”太后正了正发髻上的翡翠西池献寿簪,和声道:“哀家知道皇帝你烦心什么。但雨花阁的法师到底是修行之人,许多事没有问出端倪之前,实在不宜大肆惊动,以免扰了礼佛尊敬之心。若真有什么,那也只
是其中一人修为不足,不干所有人的事。”
玉妍在旁笑道:“臣妾知道,所以雨花阁一切供应如旧,只是为防嫌隙,不许嫔妃宫人们再出入了。拘进慎刑司拷问的,也只有惢心及那夜巡守拾到证据的几个侍卫。”
太后微微不悦,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看着皇帝道:“如今皇帝身边的人越发能干了。哀家和皇帝说话,也敢自己插嘴了。”
玉妍当下便有些讪讪的,皇帝忙道:“嘉贵妃出身李朝,许多事不那么拘束,更率性些。”太后淡淡“哦”了一声,眸色平淡无波:“原来到底是出身李朝,和咱们不大相同。到底是非我族类啊。”她不顾玉妍窘迫,招手向永瑢道,“纯贵妃,快带着永瑢上来给哀家瞧瞧。抱在怀里的婴儿总是一股奶
味,不及永瑢虎头虎脑可爱。”
如此,玉妍也不敢再在太后跟前,借口说去看自己亲自安排的《流霞舞》,便退到一边去了。待到玉妍再出现时,是在灿灿华灯下,她着一身雪白洒红色泼墨流丽的舞衣,作李朝女子的打扮,带着一众着五彩衣裙的舞姬腰佩长鼓,风情万种地舞了上来。虽然才出月子不久,玉妍的身段已经纤秾合
度,恢复了生产前的柔软。她堆起的云髻上只簪了金银二色流苏,发髻后系着深红色绣云纹的丝缎飘带。不细看,还误以为是月下流云的影子。风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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