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白日有贞淑见到安吉波桑赠你手串,晚上便出了刺客夜往翊坤宫之事。且有侍卫见到刺客穿
着红袍,喇嘛的僧袍便是红色的,加之信笺上的诗句,也实在是太巧了。皇贵妃,你告诉朕,除了巧合之外,朕还能用什么对自己解释这件事?”如懿听得皇帝的口吻虽然平淡,但语中凛然之意,却似薄薄的刀锋贴着皮肉刮过,生生地逼出一身冷汗涔涔。如懿望着皇帝,眼中的惊惧与惶然渐渐退去,只剩了一重又一重深深的失望:“皇上是不信臣妾
了么?既然是臣妾私通僧侣,那么为何没有叮嘱宫人,先发觉刺客喊起来的,竟是臣妾宫中的掌事太监三宝?”
玉妍在旁嗤笑道:“偷情之事,如何能说得人人皆知?自然是十分隐秘的。若有无知人喊了起来,也是有的。自从孝贤皇后仙逝,皇上少来六宫走动,皇贵妃便这般热情如火,耐不住寂寞了么!”
皇帝盯着那张信笺,眼中直欲喷出火来:“朕什么都不信,只信铁证如山。”
玉妍道:“皇上,既然信笺上涉及皇贵妃的贴身侍婢惢心,不如先把惢心带去慎刑司审问,以求明白。”
如懿神色大变,急道:“慎刑司素以刑罚著称,怎能带惢心去那样的地方?”
玉妍笑波流转,望了如懿一眼:“快到皇上的万寿节了,原以为皇贵妃出入雨花阁是为皇上的万寿节祝祷,却不晓得祷出这桩奇闻来。皇上这个万寿节收了皇贵妃这么份贺礼,真是堵心了啊!”
皇帝冷了半晌,目光中并无半丝温情,缓缓吐出一字:“查!”如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启祥宫的。外头暑气茫茫,流泻在紫禁城的碧瓦金顶之上,蒸腾起灼热的气息,那暑气仿佛一张黏腻的透明的蛛网,死死覆在自己身上,细密密难以动弹。她本在殿内待了许久
,只觉得双膝酸软,手足发凉,满心满肺里都是厌恶烦恼之意,一想到惢心,更是难过忧惧,一时发作了出来。她兀自难受,陡然被热气一扑,只觉得胸口烦恶不已,立时便要呕吐出来。
凌云彻本守在廊下,一见如懿如此不适,脸色煞白,人也摇摇欲坠,哪里还顾得上规矩,立时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急切道:“皇贵妃怎么了?”
如懿只觉得浑身发软,金灿灿的日光照得眼前一片晕眩,唯有手臂处,被一股温热的力量牢牢支撑住。她勉强镇定心神,感激地看他一眼,本能地想要抽出被他扶住的手臂,口中只道:“多谢。”李玉跟着出来,一看这情形,吓得腿也软了,又不敢声张,赶紧上前替过凌云彻扶住了如懿,慌不迭道:“皇贵妃娘娘,您万安。”他低声关切道,“事情才出,怎么样还不知道呢。娘娘仔细自己身子要紧。
”他悄悄瞥了身后一眼,“否则,有些人可更得意了。”
如懿摆摆手,强自撑住身子,按住胸口缓了气息道:“本宫知道。”凌云彻见如懿这般神色,且殿内的争执大声时也不免有两三句落入耳中,便知是出了大事。他本是一介侍卫,许多事做不得主,可此刻见如懿如风中坠叶,飘零不定,不知怎的便生出一股勇气,定定道:“
无论何事,皇贵妃且先宽心。微臣若能略尽绵力,一定不辞辛苦。”他神色坚毅若山巅磐石,“皇贵妃安心便是。”如懿本是失望,又受了委屈忧惧,听得凌云彻这样言语,虽知他人微言轻,但此时此刻自己这般狼狈,却能听到如此慰心之语,满腔抑郁也稍稍弥散,却也无言相对,只是深深望他一眼,从他沉静眼底攫
取一点安定的力量。只是,她仍忍不住凄然想,为什么殿中那人,却不能对自己说出这般言语呢?
李玉看了凌云彻一眼,立刻道:“奴才也是一样。”他见如懿虚弱,便道,“娘娘脸色不好,奴才着人去请太医吧?”
李玉刚要唤人,如懿忙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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