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心绪不佳,你竟然还在这里欢天喜地地放风筝。”
皇后一向柔和的面庞犀冷如冰,道:“简直全无心肝!”慎常在娇声娇气地劝道:“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了。海贵人一向和冷宫里的乌拉那拉氏交好,不与其他嫔妃来往,性子孤僻是出了名的。她非要在这儿幸灾乐祸一下,放个风筝撒个欢儿,您就由着她去。小人
得志,能多久呢?”
海兰慌忙俯下身,卑微地道:“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并不知道二阿哥病重,只是在此放风筝嬉戏,并非幸灾乐祸!”
慧贵妃“哎呀”一声道:“枉费海贵人还在宫里呢,连外头的诰命夫人都来了好几拨儿入宫看望了,海贵人还真是漠不关心。”
皇后心下愈加恼怒,失了往日的温和沉着,又惊又怒:“本宫与皇上为了二阿哥担忧心烦,她却毫不关心,还在这儿这么兴高采烈,简直是其心可诛。”
慎常在趁着皇后怒气正盛,索性一脚踩在海兰的手上。嫔妃所穿的花盆底鞋的底都是寸许高的桐木,质地异常坚实,这一脚踩下去又格外用力。海兰只觉得钻心疼痛,眼泪都掉了下来。
慧贵妃摇头冷笑道:“此刻才掉眼泪,可知不是关心皇后娘娘的二阿哥了。怎是连牲畜都不如。”
皇后厌弃道:“你那么喜欢在御花园放风筝,就给本宫跪在这儿静心思过。”
“哎呀,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呢。”慎常在看一看天色,忽然笑道,“娘娘,对待这样不知进退的人,罚跪雨中,好好淋淋雨,脑袋就清醒了。”
海兰再忍不住,抬起头道:“阿箬,你也曾受过淋雨的责罚,己所不欲为何还要施于人?”
慎常在的满头珠翠在愈加阴沉的天光下摇曳出尖冷如利芒的暗光:“我就是这样才足够清醒,那么海贵人,个中滋味,你也该尝尝。”
皇后的语气冷漠而简短道:“那么,就跪在这儿,等着大雨冲刷干净你这样卑劣肮脏的心。”
皇后含怒离开,一脚踩在海兰已经受伤的手背上,整个人差点一滑,幸好被宫女们牢牢扶住了。
皇后嫌恶地看她一眼,道:“手放在不适宜的地方,还不收起来么?”
说罢,皇后便忧心忡忡离去。慎常在和慧贵妃一左一右扶着皇后的手臂前行。慎常在赔笑道:“皇后娘娘切勿生气,小孩子风寒是常有的事,宫中有那么多名医在,请宽心就是。”
皇后担忧不已:“可是太医说永琏的风寒反复发作,已经转成肺热,常常呼吸困难,一不小心就会致命,实在令人担心……”海兰跪在那里,叶心慌忙去看她的手,手背上已经被坚实的桐木花盆底踩出深紫泛红的两个血印子。海兰痛得死死咬住自己的唇,极力忍耐着,不让屈辱的眼泪落下来。她看着阴翳的云层越来越密,终于
积聚成一场罕见的瓢泼秋雨,将自己单薄的身体和着秋日里飘零的残叶一同席卷其中,成为茫茫大雨中漂浮的一点零丁秋萍。夜来风雨大作,海兰浑身发着高热,再耐不住委屈,撑着伞独自从宫中跑出,奔向冷宫。风雨时节,连侍卫们都躲在了庑房不肯出来,海兰拍响角门,终于惊动了住在近旁的如懿。她门缝里望见如懿撑着
伞瑟瑟守在门边,不由得热泪潸然,她哭着诉说了今日的种种屈辱。
皇后、慧贵妃、慎常在,这三个名字,几乎是立刻勾起了如懿心底血肉模糊的沉痛。她咬碎了银牙,恨恨道:“海兰,害我的人总逃不脱是她们三个。如今,可能连你也会被她们践踏至死啊。”
海兰呜咽道:“姐姐,这宫里好冷,可是我只有一个人,连你也不在身边。”如懿的心伤再度被她勾起,伸手按在破败潮湿的角门上:“海兰,我在这里,每一天都好冷,好像永远没有阳光一样。就像此时此刻,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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