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章半阙清歌为谁语(第1/3页)  阙枭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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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夫走了三回,已是明月高悬的子时,街上寂静悄无人声,自也无人知晓屋顶上独坐的不眠人。

    虽已是深夜,那人却依旧是衣装整洁,连披散在身后随风扬起的青丝似也是直顺非常,不见凌乱之态。

    若是在说书人口中,此情此景当是配上一壶或清或浊的酒,然青年手中只一管青碧色的玉笛,停在指尖不响不动。

    苏涣又在睡梦之中瞧见了那样的场景。

    暗红的血色如同点点红梅,盛放在浅色衣衫之上,铺洒了簇簇抱枝的花团,又蔓延到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庞。

    他站在冰冷的囚室外,整个人都好似被冻结一般,任凭他如何动作也不能移动分毫,原该出口的话也哽在喉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人一遍遍念着无比熟悉的词句,饮下她早已预料到的杯杯毒酒。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

    身着墨色的衣袍,眼底明明有最为深切的悲哀,却与他一般难以言说,只递过一个玉瓶。

    苏涣曾在梦中或为柔声或为嘶喊,却终究是无法阻拦她饮下秘药,在他面前化为齑粉,最后由那个男子收拢在檀木盒中。

    一遍一遍的重复,短短一个月间,无论是深睡还是浅眠,苏涣总是能瞧见那一幕,而到梦醒时分,他便只能记起两个名字。

    沈暮卿,苏岐

    瓦片清脆的响动在静夜之中格外清晰,苏涣的思绪被这突兀的一声打乱,随后转头,便见少女正将脚收回,又小心踩上了另外一处。

    及至腰间的长发束在身后,藕色衣衫将那容颜衬得更为青涩柔和,不似梦中那般惨淡。

    “虽不知晓现在的时辰,可瞧着这月色,应当也不早了吧。”沈暮卿抓住他递来的手,走到他身旁坐下,挑眉问道。

    “子时初,倒也不算很晚。”苏涣低敛眉目,只望着手中的玉笛。

    “这笛子对你很重要?”许是瞧见了他的目光,沈暮卿问。

    苏涣想了想,这笛子也不过就是生辰时母妃赏赐的,便如实回道:“没什么重要的。”

    “生在皇族,想来也是颇擅音律,但既不重要,又何必对笛子情有独钟?”

    沈暮卿说的隐晦,苏涣显然是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便抬眼不解地望向她。沈暮卿轻咳一声,如实道:“你方才吹的曲子有些难听。”

    苏涣一怔,才想起自己方才吹过断断续续的调子。

    “吵醒你了?”他没有解释那首曲子为何被吹得不堪入耳,只是问道。

    “算是吧。”

    寥寥几句,二人间便没了话,似乎从很久以前他们便是如此,一个沉默寡淡,一个直言不讳,争吵不断,去终是以相对无言作为结尾。

    “方才的曲子再给我吹一遍吧,左右也是睡不着。”

    苏涣拿起笛子慢慢吹了起来。

    那曲调十分熟悉,却生生被苏涣吹成个不伦不类的样子,沈暮卿忍不住将目光移到苏涣脸上。

    月光为他的侧脸添上几许温和,一双眸子凝视远方,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半阙短歌将近,沈暮卿却忽而记起,这首曲子因何而来。

    章肃十二年七月,三皇子领军大败于漠北,岐王主动请缨,令中郎将为副首,远征讨伐漠北叛党。

    那一段乱世之中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史官虽例行记载着应记之事,却也只是寥寥数语,不足以描述漠北一战的惨烈悲壮。

    凌冽的寒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衣物,也仿佛能透过阻隔钻入骨血之中,蚕食活人的每一寸生气。

    漠北以其气候恶劣而闻名,军中每每提及此地,皆是不免感叹其凶险之势堪比生死鬼门,入则难出,因而被派来此处的,无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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