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淑贵太妃一口气没上来,打了一个嗝,她忙不迭地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来掩饰着自个儿的尴尬。
她这等身份,曾几何时会当众打嗝,淑贵太妃顿时涨红了脸,她又气又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只怕,在屋内的所有人,都会被她凌厉的目光秒杀了。
屋内鸦雀无声,细针落地可闻。
丫鬟、婆子们深深地低着头,像是刚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淑贵太妃垂首,冷冽的目光如刀,恶狠狠地剜了萧奕欢一眼,若不是这个女人,自个儿又怎么会如此的丢人,眸色微敛,淑贵太妃看向了慕容绝。
在宫中的时间久了,淑贵太妃早就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手段,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双眼之中顷刻间泛起了一抹水色,她撩起卷着帕子的手,抵住了下巴,轻轻地啜泣道:“绝儿,你瞧瞧,她、她何曾将母妃放在眼里,倘若如此的话,母妃还不如回宫中生活,省得留在这儿碍人眼。”
“母妃,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慕容绝孝悌在大燕国中是出了名的,声音温顺而柔和。
淑贵太妃许是捏住了他这一点,啜泣的更加厉害了起来,“母妃老了,不中用了……”
她抬起了眼皮儿,瞥了一眼萧奕欢,眸子当中漾过了一丝得意,帕子下的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在讥讽萧奕欢,可却啜泣个没完,“往后,这摄政王府之中只有一个当家主母便可了,也不需要母妃帮你管理内帷了,咳咳咳……”
淑贵太妃咳嗽了几声,抬手捂住了自个人的胸口,即便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岁,可弄起这幅骄矜矫情的模样,依旧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毕竟,昔年她可位同副后,将懿景文皇后逼得毫无还击之力,一直到,懿景文皇后薨世后,先皇再未册立皇后,凤印一直都是由淑贵太妃执掌。
呼啦啦……
屋内的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纷纷地朝着淑贵太妃叩首,为首的芳姑启唇宽慰:“太妃,您可万万要保重自个儿的身体。”
“哎!”淑贵太妃气若游丝地叹了一口气儿,道了一个哀怨口:“本宫老了,不中用了,还要这身体何用啊。倒不如,让本宫就此病死,去黄泉中伺候先皇。”
“够了!”
倏然,萧奕欢的一声暴呵,惊得淑贵太妃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抬手扶额,给了淑贵太妃一个白眼。许是富贵日子过的时间久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要让阖府鸡犬不宁,她在能够舒坦安心。
萧奕欢不过才说了那么一句话,淑贵太妃就上演了这么一出戏码,她不卑不亢,举步上前,径直地走到了淑贵太妃的面前,眸色微敛,冷声冷气地说:“身子不舒服,就传太医来瞧,心里头不舒坦,有什么就说什么,拐弯抹角的有何意思!?”
“呃!”淑贵太妃被萧奕欢训斥地打了一个嗝,怔怔地望着萧奕欢,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
萧奕欢冷凝的目光灼了一眼淑贵太妃,沉吟道:“我知道,太妃看不上我,一门心思想要扶持沈曼青来做这摄政王妃,可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先皇赐婚,由不得你的选择,倒不如,咱们相安无事,好好地过完这段时间,到时候,我寻一个机会,禀明圣上,准许和我王爷合离。”
闻言,淑贵太妃的面色稍有缓和,眨了眨一双含着泪的眸子,似有怀疑地问:“此话当真?!”
“我萧奕欢一个字一根钉,从不参假。”萧奕欢一字一顿,态度坚决地说。
可这话,传入了慕容绝的耳廓之中……
他的心头倏然一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块似的,空洞、凉薄、寂寥、森寒,然后,便是无止境的疼,打从他的心口开始蔓延,沿着每一根血管,袭遍了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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