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泰温的马队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天黑前走出峡谷。
好在傍晚时分,下了一整日的雨终于消停。峡谷内微风阵阵,冰冷的谷风让最强壮的自由佣兵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洛瑞·摩列达一脸铁青地指挥着佣兵团和马队在峡谷内一个空地上驻扎,众人脱下湿透的衣物,挂在新砍下的盲松树枝上,便一人提着一袋子酒,围在一起生火取暖。
也难怪洛瑞如此不满,倘若那些身材臃肿的诺亚尔罕人愿意走的再稍微快一点点,他们就可以在峡谷外的驿站里睡上舒服的大床,喝上几大杯热麦酒,保不准还能找到几个女人,好好发泄一下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旺火。
而现在,大家都只能在潮湿的谷地上,一起感受一下冰冷刺骨的激情。
艾诺亚峡谷的夜晚十分凶险,雨后的温度本就极低,阴冷的谷风又吹得树影飘摇,宛如面目狰狞可憎的怪物,平添了几分惊悚。
饶是如此,眼见周围的光亮逐渐暗淡,火堆越发炽热,自由佣兵们喝了大半袋子酒,说笑声便渐渐大了起来。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向来不会错,借着酒精的力量,这里的佣兵想必都自诩能单杀一只黑熊,更何况艾诺亚峡谷里也没有黑熊。
那个一直跟随洛瑞佣兵团的怪人,现在就倚靠着一棵潮湿的古树底下,双手环着膝盖蜷缩一团,想让自己的体温不至于在这冰冷的夜晚下降的太快。
他困倦却又不敢合眼,生怕在这黑夜里沉沉睡去便再也无法醒来,目光只能半闭半睁地远远注视着那堆与他并无关系的火焰,眼神里充满渴望和羡慕。
他只记得,当他最后一次睁开眼睛,半个身子掩埋在地下,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像是灌了滚烫的铁水,坚硬地难以活动。舌头和下颚也不听使唤,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儿来,最后要到哪里去,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像是一个被时空遗忘的弃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一路走来,他始终在脑海中细细搜寻,想找到任何一点有关于自己姓名来历的蛛丝马迹,但是毫无头绪。就在刚刚,一名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他的跟前,称呼他为阿姆兹。
那一刻,他忽然在想,既然找不到过去的名字,何不当下再取一个?于是他虽然并不知道阿姆兹所代表的真正意思,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当威尔·史奈将他的新名字告知其他的佣兵,顿时引来了轰然大笑,落在阿姆兹身上的目光也多了不少,只是讥讽的意味多于惊奇。
“真是个阿姆兹。”洛瑞·摩列达轻蔑地笑道。
阿姆兹不喜欢这里,虽说每个人都不会喜欢艾诺亚峡谷,但是他格外不同,在这潮湿昏暗的林间小道每走一步,赤裸的脚踝陷入松软的黑土地里,阿姆兹都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剐心般难受。
“奇怪的人,你从哪儿来?”热心的威尔·史奈忽然出现在阿姆兹的身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袋子,一块焦黑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动物身上割下来的烤肉。
威尔还不习惯称呼阿姆兹的新名字,他自然知道阿姆兹什么意思,年轻的佣兵虽然没读过书,骨子里还是带了几分该有的修养,威尔·史奈现在更乐意称他为奇怪的人。
就像接受了阿姆兹这个名字一样,阿姆兹同样也接受了威尔的这个另外的称呼,至少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并无恶意。
“我能想起的最早的记忆,就是三天前从一个黑暗的深渊中醒来,身边全是野兽与跌落致死的遗骸,我艰难的从土里爬出来,找不到任何食物,也没有水,靠着吸食骨髓活了下来,直到遇见你们。”
阿姆兹说话很平静,威尔却完全能想象当时的场景,尸骨为邻,血肉为伴,身处其间,居然没有癫狂,阿姆兹也算异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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