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褚师沉把头从手上挪开，他的视线则从池子里的水面转移到池边的白色砖块上，他看上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在这之后，他的目光又回到水面，头便落在了另一只手上，然后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又是一动不动。

    可白夜不会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他确信自己的话语对对方造成了某种影响，且不知对方是赞同还是否认，但毋庸置疑的是对方有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而且也没有做出驱赶他的意思，证明他所说的话，在对方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白夜需要褚师沉这样的一个人来帮助自己完成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毁灭世界，他需要强力的盟友。

    于是白夜迅速的把他刚才所说的话给回想了一遍，看看是否还有某些地方可以补充，或者说还有什么是没有提到的，他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在早些时候，这个世界总是充满战争，而战争的双方不是天使跟魔鬼，而是人类跟人类。实际上就算是现在，这世界各处也总是在爆发着争斗，他们争斗的理由很简单，可以只是为了一笔钱，或是一块领地，也可以是为了信仰或是规则。”

    白夜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褚师沉的双眼闪动了一下，显然是由某个词语触及到了他的敏感区域，白夜努力回想着刚才的那句话，有两个关键词——“信仰”跟“规则”。

    “说起信仰——”白夜决定按顺序来进攻对方的心理防线：“被人们称之为‘神’的东西，究竟是概念意义上的‘神’，还是说是那些被人所创造出来的‘神’？最古老的神话里，神是慈悲为怀的，它创造了世间万物，创造了人类并赐福于他们。可神话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是由人所编写出来的，人创造了神话——人造神，神话里又说明是神创造了人类——神造人，而人类的后代又想要成为这种神话里的神——造人神，甚至会出现那些所谓的‘使徒’自称是神的代言人——造神人。也就是说，信仰说白了就是人类给自己创造的一个虚假的精神寄托，最常见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可实际上是否真的有天在看呢？那当然是不存在的，不过是人们聊以慰藉的一种手段罢了。”

    说了这么多也不见褚师沉的表情发生任何的变化，白夜便清楚“信仰”这二字并非对方的敏感词。

    于是他缓了口气，说道：“于是，人类与其他生物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什么呢？”

    白夜顿了顿说道：“那就是秩序。”

    他的话音刚落，褚师沉的目光就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尽管他还是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水池，但白夜已经找到了共鸣点。

    “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秩序就是‘弱肉强食’，这是大自然里亘古不变的唯一道理，强大且聪明的生物就能够存活下去，弱小而愚笨的生物贬值能够沦为强者的盘中餐。于是这一点在人类社会里变得尤为复杂，强与弱不再单指强壮的躯体与胆识，或是敏锐的感官跟直觉，还有权能，财富，人力，这些都使得‘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变得更加印象深刻。但是，有趣的是人类所制定的秩序，对强者是不起作用的。”白夜笑了几声：“人类所组成的这个社会上有成百上千条规则，这些规则构成了人类社会里的秩序。就好比红灯停绿灯行如此简单的规则，也只有少数人才会去遵守。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呢，有因此而受到任何惩罚么？没有，他们既不遵守规则，也没有受到惩罚，而讽刺的是，那些遵守规则的人有因此而获得什么奖励么？同样没有！”

    白夜转身将手臂朝远方挥去：“因为规则就是用来约束弱者的。”

    几声凄冷的笑声从白夜的背后传来，过了一会，这种笑声变成了放声大笑，倘若不是因为他们处于数十米的高空，那么这阵笑声必然会引来许多目光。

    白夜注视着那个大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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