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云端是在镇子的市集上。

    当时你身穿一身白衣，手里拿着折扇，走在人群里，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当时坐在镇子上的一家饭馆里，从二楼靠窗边的位置上，就这样远远地望着人群里的你。

    你从一群被穿着各式各样粗布衣服的孩童围住的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旁走过，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温和，随后站在街边售卖首饰的布篷前，拿起一支发钗仔细详看。

    阳光就这样落在了镂空的发钗上，微微耀眼。

    你与身旁一直跟从的一副书童打扮的男子说着话，背对于我。

    我低下头来，把目光放回到了手中的茶盏上。

    慢慢酌品。

    不一会儿，你忽然登楼而上，出现在了这饭馆的二楼之上。

    你询问店家小二可有雅座，店家小二言说店小何来单间雅座，已无闲坐，可否委屈二位与窗前的公子拼坐一桌？

    你应许。

    店家小二将你引至前来。

    你当时问道，“这位兄台，宾客已满，不知我等可否坐到这里？”

    我抬起头。

    扫过你那样式简单的白衣，再往上便对上了你那温和又满是笑意的双眼。

    明媚，如沐春风。

    我已哑言。

    我几乎不可察觉地微微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声吐出一个字：“好。”

    你身旁那副书童打扮的男子为你搬开座椅，你便坐了下来。

    “客官来点什么？”

    “来壶好酒，再上点简单的吃食。”

    “好嘞。”小二便去了。

    起初，你我并无交谈，我兀自低头发呆之后抬起头扭颈又向窗外遥看。

    之前在街头贩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仍旧还在，街中也依旧吵闹噪杂声声不断。

    我收回目光，低头喝茶，却发现你友善地看着我。

    “兄台方才是在看街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你笑着问我。

    “我想那冰糖熬的糖葫芦一定很甜。”也不知为何，我居然这样回答一个陌生人，这样回答你。

    你摇着纸扇笑了起来。

    “小弟姓葛，名云端，字璞玉。不知兄台如何称呼？”你持扇礼让。

    “在下姓柳，单名一个方字，字延年。”我拱手还礼。

    店里的小二端来水酒一壶，凉盘小吃两碟，坐于桌角一旁的书童接过忙执壶续满了桌上的酒杯，你端起酒杯，说道，“南来岂是无过从，一见如故髯薄公，就以此酒，敬兄台。”

    你我二人随饮之。

    初见你，温和明媚谦让有礼，如春风拂面，相见而忘忧。

    那天的天空比往常还要明媚，云朵比任何时候都要洁白，我已不记得当时我们都在谈论些什么了，只记得你我在茶楼待了许久，尔后于街头闹市分手，并相约次日再见。

    我到家时天色已晚，叩响门环，李叔为我开了大门。

    “少爷今天回来的晚了些。”

    “恩，晚了些。”

    我去厅堂见过了叔母。

    “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堂姐递给我一杯茶，我便饮了。

    三人围在桌子旁，扯了一会儿闲话，不多时便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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