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皇上好像正带人朝明华宫这边来。”

    冯氏先是一愣，紧接着脸上一白，难得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来。

    云白提醒：“太皇太后，还是先请李大人到屏风后暂歇吧。”

    冯氏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她指指李冲，又指了指屏风的方向：“快去那里避一避！”

    李冲迟疑地答应一声，提步走向屏风。

    “奴婢参见皇上。”门外传来陆云问安的声音。

    “嗯。”孝文帝淡淡应了一声，问：“皇祖母在休息吗？”

    “嗯似乎是的。”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孝文帝冷声一斥，向里面看了一眼，目光稍稍一沉，随即抬手亲自推开了殿门。

    朝中其实早有议论，说皇祖母寡居多时，其实早已在后宫中养了面首，那些以讹传讹的传言他从来不信，可是如今云白不在，陆云的神态又如此慌乱，实在让他不得不起疑。

    带着浅浅檀木香的殿门缓缓而开，透过殿中央缥缈的檀香轻雾，孝文帝看到里面执棋对弈的两个人，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冯氏见他进来明显很惊讶：“宏儿？”

    孝文帝硬生生从唇角挤出一抹笑容，向二人走了过来：“皇祖母。”他看向棋盘，黑白二子局势焦灼：“你们在对弈？”

    “孤今天手痒，就让这丫头来和孤博弈一局。”说着嗔向云白：“这机灵鬼啊，孤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分明是担心孤输给她失了面子！”

    “哪里。”云白微笑：“是太皇太后起疑高超，奴婢甘拜下风。”

    冯氏一乐，吩咐宫人移了椅子到自己身侧，侧身问向孝文帝：“宏儿可有闲情逸致观战？”

    孝文帝想了想，摇头道：“永安殿还有很多折子要看，孙儿就不打搅您了。”

    “也好。”冯氏叮嘱他：“别太劳心伤神，你还年轻，有什么事情多喝底下的大臣们商量，切莫意气用事。”

    孝文帝乖顺地应是，又看向了云白：“我听闻你晚上有闲暇，能否到御书房来一趟？”

    “是。”云白点了下头，温声应道。

    孝文帝唇畔衔笑，转身便要离去。

    云白不自觉放松地微颓下身躯，却蓦地听见屏风后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传来。

    伴随那声响动而来的，仿佛带着一股异味？

    云白抬起头，正对上冯氏略微慌乱的面容，主仆齐齐看向孝文帝。

    孝文帝也停下脚步，回身瞥了眼屏风后。

    冯氏脸上微微一红，对着云白轻声道：“孤都说了，那红薯不是什么好物，你却说什么益脾健胃，这下子可出了大丑。”

    云白反应奇快，闻言立刻赧然低头：“是奴婢的不是。”

    孝文帝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只孙儿一个人在，云白也不是外人，皇祖母不必不好意思。”

    冯氏道：“不论在谁面前，总要顾及礼数。”

    “皇祖母说的是。”

    冯氏俏面上的皮肤略略一松，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前一刻还含笑说话的孝文帝已经敛下了笑颜，冷着脸朝屏风出阔步行去。

    “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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