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探情况,等探子打探清楚之后,这苻建业已经在南面把伏兵都安排好了,于是我就先不过灞水,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三秦豪杰的接应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王猛叹息地对桓温说:“无论是谁,在打完败仗之后都有一段时间的茫然失措,如果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不给他任何机会喘息,趁势直掏他的老窝,对方随时面临崩溃,可要是等他缓过气来,这一瞬间的机会就没了。在我看来,尽可以先不管他城中的虚实,趁着大胜当头顺势先打过来,这样就能够大幅度地增加对方的惶恐心理,说不定真可以乱中取胜。”
桓温紧紧盯着王猛的眼睛问道:“依你看来,这乱中取胜的机会有多少?”
王猛皱着眉头认真地盘算了一下后说:“我想大概有接近五成的机会可以趁机得手。”
桓温略略松了一口气后,继续盯着王猛说:“如果只有不到一半的机会,这不符合我一向的用兵原则。”
王猛认真地说:“气可鼓不可泄。虽然只有不到一半的机会可以趁势拿下长安城,但是就算拿不下来,对方在混乱当中应该没有能力给我方造成很大的麻烦。假若将来大人万不得已而退兵,起码也能凭借杀到长安城下的壮举来掩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呀!所以,我有点不明白大人为何在当时驻足不前。”
桓温以前从来没有察觉到这小小的灞水竟然映射出自己心理上的巨大壕堑,而cd城下的成功反而成为了自己在长安城下错失良机的根源,当他听完王猛的周到的分析后深以为然,尤其是“天下人的悠悠之口”的这一句话完全击中了他心坎中最脆弱的部分。对于桓温在灞水逡巡不前的行为,后世为此争论不休,这个话题已经可以与西方的名将汉尼拔为何在取得坎尼大捷后不乘胜攻击罗马城的千古疑问相提并论了,更有甚者认为桓温故意放着长安城不打下来,是要养敌自重,这就已经属于意淫的范畴了。
让我们继续回到桓温与王猛的对话当中来,对桓温来说,同样是越过灞水的建议,王猛讲得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和丝丝入扣,而薛珍的建议却只能让人觉得他是在逞血气之勇。于是桓温情不自禁地叹道:“在我们江左,现在可没有象先生你这样的人才呀!”
这时王猛好像觉得肩膀上有点痛痒,右手猛地一击自己的左边肩颈的位置,随后翻开衣领,用手从衣服里面翻出了一只被拍晕了的虱子,王猛随之用力地把它给扪死了。
桓温静静地看完王猛整套的行为表演艺术后,又停顿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苻建业会在长安城东与我决战的,没想到他却把大军集结在南面,以景略先生的高见,你觉得我们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走呢?”
“撤兵!”王猛不假思索的说道。
“撤兵?”桓温略带惊讶地望着王猛,似乎觉得这人有点异想天开。
只见王猛神态自若地回答道:“是的,撤兵。我知道大人一心想为国家收复故土,为自己建功立业。不过桓大人来晚了几年,这关中之地如今已经是不可以力相争的了!”
桓温略带不满地问道:“不可争了?请先生问此话怎解!”
王猛喟然叹道:“第一。这关中之地是氐人的故里,这里就是他们的根,他们在关外转战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故土,他们愿意为这块土地流尽自己最后的一滴血。其二,现在是氐人创国的初期,万众一心,皇帝和大臣们同心同德,精励图治,对百姓也能怀柔而安抚之,现在关中人心思定,愿意拿身家性命来追随你的百姓不多。其三,这秦国皇族叔伯兄弟众多,很多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有了这样一个执政的核心班底,施政和军事的效率都很高,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其四,氐族人弓马娴熟,战斗意志顽强,可击败而不可摧毁,而大人远道而来,粮秣供应就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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