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储有粮食的富豪都叫过来,要他们通通把粮食上缴,由官府出具欠条,待将来平定贼寇后加倍返还。而收集到的所有粮食统一由宣城衙门按人头平均配给。土豪们虽然不忿,但是也毫无办法。”
司马岳问:“那你们粮食充足后又坚持了多久?”
桓温道:“叛军强攻了大半个月后损失惨重,就不再强攻,只是不停地用投石机骚扰我们。他们从各地征集了很多的物料,大肆制造撞车c云车c飞桥等攻城器械,并放话说如果我们不投降的话,就要在城破之后进行屠城,所有军民人等,一个不留。鉴于城中物料稀缺,家父又命令拆除城中的一些大型建筑,以取得制造新的防御工具所需的木料。家父说过,只要我们军民齐心,再坚守上两c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其后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愤慨。”
司马岳惊问道:“怎么,后来出意外了吗?”
桓温叹道:“千防万防,内奸难防。为了防止敌军晚上偷袭,我们晚上都是轮流轮流休息的。有一天晚上,我正靠在敌楼的墙上假寐,忽然听到城门开启的轧轧的声音,我连忙顺着声音走下了城墙,往城门方向走了过去,却看到那江播的三个儿子和几个家丁头系白巾,已经把城门开了一半,我大叫一声:‘你们都在干嘛!’。江播的大儿子江彪根本不理我,只见他对着门外大喊:‘我们被发现了,你们赶快进来吧!’。结果城外的敌军一下子蜂拥而进。我一边高喊‘敌军偷袭’,一边用连珠箭法射向敌人,就连江播的一个儿子都中了我一箭,可是攻进来的敌军实在太多了,即使我们很多的士兵已经从城墙上下来奔向城门,但是根本挡拦不住,我们只得与敌军拼死进行肉搏,可是敌军越杀越多,而我们的人越杀越少。我和十几个士兵被敌军压缩得不断后退,后来就碰上了家父和他的卫队。我们两股合作一股,奋力从南门杀了出去。可是敌军看见我们突围之后,又从后面紧追不舍。我们跑了很久,家父因为年纪较大,已经跑不动了,那时天色已经微亮,无法就地躲藏起来以躲避敌军的追捕,眼看敌军就要把我们追上合围,我也已经做了与家父一起牺牲的准备了,可是家父命令我为了有病在身的母亲和四个年幼弟弟以及揭露江播通敌的罪状,必须分头突围出去。我无奈之下只好与父亲分成两路,最后孤身一人奋力冲出敌人的搜捕圈。后来我得知家父在与追兵的搏斗当中被刺身亡了。”讲完这段话后桓温已经是热泪盈眶,泫而欲滴了。
而司马岳的眼泪更是象珍珠般滚了出来,他长叹道:“桓內史以身殉国,此等忠心,日月可鉴,此等英勇事迹,真是可歌可泣,可歌可泣呀!”
桓温惶恐道:“微臣令王爷如此伤心,实在是罪该万死,请王爷恕罪。”
司马岳喟然道:“卿家一门公忠体国,何罪之有?我只是因此触动了一下往事而已:回想苏峻之乱的时候,我被叛军胁迫,性命朝不保夕,当时的经历真是不堪回首呀!”
王恬这时插话道:“说到苏峻之乱这个话题就太沉重了,要么就请桓文学继续谈一下你逃出叛军包围后的故事吧。”
桓温看到司马岳微微颔首,就继续讲下去:“我虽然逃脱了叛军的追捕,可是泾县附近的道路都被叛军封锁了,很难通往有人烟的地方。幸好当时有些野果已经开始成熟,我就以采野果和掏鸟窝来维持生存,就这样连续当了两个多月的野人后,泾县附近的叛军才逐渐退走,我于是从泾县潜回宣城北郊外的符里镇,并找到了正在那里避难的家人。苏峻之乱被平定后,为了把父亲迁葬回符里镇,我们家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积蓄,此后全家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加上母亲患了重病,甚至到了要把家里的幼弟桓冲质掉的地步。”
王恬道:“我原以为只是建康附近遭此大劫,没想到地方上所受的伤害也是这般的深重,那后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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