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更厉害一点。”
范汪这才恍然从自己的冥想中抽离出来,回答道:“一说到胜负嘛,这就有点俗了。不过不讲胜负嘛,俗人也就不过瘾,就这么实说吧,他两人自幼相识,交手多年,早些年是思玄领先的,后来敬豫却追上来了,不过目前两人已经势均力敌了,最近几次的交锋都是难分高下。不过我认为未来应更看好思玄,因为他的棋更贴近自然的本性,更趋近棋的本质,更有信仰的力量,虚耗的精力也没有那么大。而敬豫的棋虽然也到了人的极致,但是在运算时亦极度依赖人的精力,他少了一些对天道的敬畏之心,年轻的时候固然可以神挡杀神c佛挡杀佛,一旦年纪大了以后就会因为精力不济而力不从心了。”
桓温又问道:“如果下彩棋的话,则应该是王敬豫赢得更多吧”
范汪说:“要是其他人与他们两个下的话,肯定是敬豫赢得的棋子数更多,但如果只是敬豫与思玄两个人下,则恐怕未必。思玄的棋一直在厚实行棋中积蓄的力量,他不下过分之棋,却凛然不可侵犯,你要是想占他便宜,他就会在忍耐中不断积蓄力量,一旦你被他抓住机会,他能够在盘中掀起铺天盖地的巨浪般,以致完全把你吞没。我记得就连王敬豫也曾经被他吃过一条数十子的巨龙。敬豫至今还深以为耻呢。思玄对‘中庸’有着一种独特的理解,他曾经说过:‘如果为了稳妥起见,面对一块有机会杀掉的大龙而选择放弃的话,就是违背了中庸之道’,因此他杀起棋来也是毫不手软的。”
殷浩鼓掌赞叹说:“精彩!精彩!玄平,我知道你是学思玄的棋的,所以未免对思玄的棋过于推重。你的棋艺虽然只有三品,但我觉得你评棋的本领却可以达到一品呢。那么,请问你对渊源和我的棋有何评价和建议呢?”
范汪沉吟了一会之后从容回答道:“元子的棋是似魔非魔,渊源的棋是似道非道。”
殷浩有点脸红,连忙追问道:“此话怎解?”
范汪解释道:“桓元子的棋表面上是恃力横行,四处出击,实质上也想在局面领先的情况下见好就收,有控制局面的想法和意图,不偏执,也不是非把对方赶尽杀绝不可,可以说是入魔不深,不象敬豫那样疯魔一般的追求极致和完美。而渊源你的棋表面上是堂堂正正,有板有眼,偶尔却又会在机会尚未降临的时候忍不住轻举妄动,不象思玄那样能够自信地把自己的信条由始至终地贯彻到底。”
桓温问道:“那玄平你认为我们要提高棋艺,是入魔好呢还是入道好呢。”
范汪沉吟道:“入魔的路径易学难精,入道的路径是难学难精。由道入魔易,由魔入道难。譬如敬豫的棋虽然经常有出人意表的如电光火石一般的妙招,但是毕竟脉络清晰,有招可寻。而思玄的棋最难学的地方在于在空旷无碍的地方评估一个棋子的价值,这不仅需要强大的计算,也是一种坚持,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自信。哎,由于入道的成效太慢,愿意学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得道之士更是是少之又少。以元子的风格而言,将来如果能够得到敬豫的指点,在魔道上必有一番修为;渊源的话如果不是得到思玄的亲自指点,则干脆趁早入魔,否则你将来在棋艺方面的进展将会很有限。”
殷浩羡慕地对桓温说:“元子,你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将来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魔界高手指点,想不成魔都难!”
桓温苦笑说:“据玄平说,这王敬豫目高于顶,我能否入人家法眼还未可知,更不必说求教于人了。”
范汪道:“元子不必过于忧虑,敬豫这个人聪明绝世,他最瞧不起的是那些点了也不明的鲁钝之人,若是你有一样本领能够打动他,说不定他还可以成为你的至交好友哩。哦,时间已经很晚了,元子明天还要赶路吧,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好了。”
其后,桓温在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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