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并非有意奉承,‘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主子确有帝王之运。奴才幼时尝闻宫中有人传言,王氏怀孕之时,曾梦见‘日堕怀中’,尔后有孕。巫蛊之祸后,已无人敢说此传言。”
王杰盯着徐宁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没在敷衍或者说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王氏宫女出身,为求名位,自然会以腹中子为由,编造异象,求圣上垂爱,宫人以讹传讹,此为无稽之谈。”
王杰的想法很唯物主义,历代史书上帝王出生的时候的异象啊传奇啊各自异士算的命啊,不过是帝王为求皇位的正统性和生母一起编出来的。
出身皇家的还好说,如果是亲王,寒门甚至农民起义出身的帝王,就更喜欢宣传这套“出生时候有异象所以我当皇帝是天命所归”的“君权神授”的理论。
王氏没娘家帮衬,安懋对她的宠幸不过是生理需求,他可以对王氏也可以对其他宫女,王氏知道这一点,才会在怀孕后就迫不及待地营造“我怀的这个孩子有异象”的舆论氛围。
如果是这样,诬陷王氏的宫人说她的对皇后有“怨怼之色”还真不一定是为求脱罪子虚乌有的构陷之词。王氏敢编造“日堕怀中”,显然对自己的未来是很有信心的,认为自己可以慢慢晋升高位,然后母凭子贵。
王杰觉得自己高估了古代人的思想观念,他觉得徐宁会因为一句传言而效忠自己,是一件可笑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王杰还想再多解释几句,只听徐宁嗫嚅道,“奴才先前也是如此认为,只是主子可还记得奴才延请医佐为主子医治的时候吗?”
王杰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刚刚魂穿过来,将醒未醒的时候。
“我被内侍省的管事大人分配到主子这里,在延请医佐之前,发现主子昏迷时所在的床边有青色云气环绕,圜如车盖,”徐宁的声音越说越轻,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件看见的事自己也没有信心,还是怕别人听见主仆二人竟然在谈论这些,“魏文帝曹丕出生之时,也同此异象,此为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
王杰这下明白了,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知道徐宁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不过这是王杰魂穿来时的所谓的异象。
所以徐宁才会对他如此忠心,因为史书确实记载曹丕生产时有这样相同的异象。而三国曹魏的情况和这个朝代也确实有点像,魏文帝和安懋一样,也是受禅登基。
所以徐宁能有此联想并不奇怪,而王杰又不好和他解释魂穿的事,于是他张口结舌了好半天,才想出来一句解释,“曹丕本就贵为曹操嫡子,自然非人臣,此为三国时望气者牵强附会的投机之词罢了。”
“奴才直言,主子尚未入学就能引经据典,如此博学,恰合异象之证。”徐宁微微笑道,“主子方才问奴才,为何如此年幼就对巫蛊之祸了解得这么清楚;可奴才也心有疑惑,为何奴才从未见主子读书,主子却能出口成章,好似生来便满腹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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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惠侯是宋真宗封的介子推。介子推是春秋晋国名臣。
介子推在重耳落难的时候,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给重耳吃;后来重耳回国变晋文公,介子推不但辞官不受赏,反而说人家接受赏赐的人是为己之利,并不是真正的忠君行为;晋文公去找他,他不出来,晋文公放火烧山,最后介子推和他妈妈一起被活活烧死在柳树下。
徐宁这里说希望自己学洁惠侯,其实是古代封建社会普遍推崇的一种忠君思想,儒家评介子推是“忠君之典范”。
“士甘焚死不公侯,满眼蓬蒿共一丘”,就是黄庭坚赞颂介子推的诗词。
黄庭坚他是进士,国子监教授,基本上可以说明当时宋朝官方当时普遍鼓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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