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圣何塞朝她走过去。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她的声音毫无感情，像是从没有生命的深井里传出来，“我又是谁？”

    圣何塞的心跳猛地停滞了。

    “你们抹掉了她的记忆？”

    “嗯，她来的时候太吵了，我们就先抹了一次。”送她来的人穿着教廷内侍的深蓝色军服，是教廷内部的人，“你‘打磨’完再抹一次就行了。”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评论今天的天气。

    “那就这样了，圣何塞大人。”他挥手道别，“这个女孩是教皇送给圣城的礼物，她的资质超乎寻常。‘打磨’要越快越好——这次，可不要再出什么差池了。”

    他转身离开，把圣何塞和这个女孩一同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你是谁？这里是哪儿？”女孩重复着问题，还是那毫无生气的声音，“我又是谁？”

    圣何塞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几乎扎进手心里。

    “打磨？”

    多么形象的一个词呀！当把这个词用在一个人身上时，就代表这个人已经不被作为“人”来对待了。

    他们只把她当成一件武器。

    这是圣何塞这辈子要打磨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叫做阿特拉斯——他的名字是圣何塞起的，那是迈锡尼神话中擎天之神的名字，那个孩子也就如这个名字那样，山一般高大，海一般雄浑。

    那个孩子知道了真相。他逃走了，于是他们立刻又找了一个新的。

    圣何塞默默地站了很久，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也默默地看着他。

    最后，他走上前，颤抖着，轻轻拥抱这个女孩。然后他的颤抖加剧了——

    女孩的身体很凉，很凉，即使透着衣服也散发出强烈的寒意，像是静默的冰川。

    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任凭圣何塞把他搂着，像是没了魂魄。她的目光从圣何塞的肩头看过去，满目都是苍白的墙壁。她没哭，她还不知道“打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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