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昌德手一抖,像被惊醒般呆愣的看着手下的鱼骨头,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怀念。
“见笑了,”他将骨头扶正立在桌上,有点无奈的又用餐巾纸包裹起来,小心翼翼像对待着珍宝,“这还是念念最喜欢做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了,都成习惯了。”
说起来最开始还只是他为了给顾念加油才说出来的办法,海边的孩子都把这一块鱼骨唤做“鱼仙”。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顾念一直当了真,哪怕人都不在了,顾昌德都还习惯性的玩着鱼仙。
“念念从小就是个对自己要求特别高的人,明明我和她妈都不要求她获奖,每次比赛她都强制要求自己拿一等奖。有次大概是看到她实在是太紧张压力太大了,我就和他说了。这骨头阿,在我们那,叫做鱼仙。”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好笑,“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还真信了,小的时候就算了,到现在还都相信,一有重要的事情就吵着闹着要喝鱼汤。那丫头啊”
穆子言回过神才发现突然没了声音,顾昌德捂着额头,垂下头看着那根莹白的鱼骨,再抬起头时,可以看见眼眶红红的。
穆子言心里一酸,还剩一点的午饭也顿时没了胃口。
只能沉默而又敷衍的扒了几口,将筷子放下,他看着那块鱼骨良久才开口,“顾叔,让我看看顾念小时候的照片吧。”
顾昌德还在情绪里没有出来,一旁的梁玉点头,从房间里拿过相册来,送到穆子言手上。
相册有些旧,是很有时代感的沉甸甸的产物,封页甚至还泛着黄,许是因为翻出来太过频繁,照片三三两两的有些乱,并没有办法看到成长的轨迹。
比较多的还是顾念和各种奖状合影的照片,小小的身子捧着奖杯一脸的自豪,哪怕还只是个小萝卜丁,都能想象的出来一脸臭屁的自负样。
穆子言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小顾念伸出的双拳,漆黑的瞳孔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照片里的顾念已经张开了,褪去脸上的婴儿肥,苦着一张脸扎着马步出着券,看着镜头的表情带着满满的愤恨和委屈。
梁玉看了眼照片,“这是念念高一的时候,还记得那时候刚好出了个谣言,说念念学校有个妹子放学路上被坏人抓走了。虽然是谣言,还是把我和老顾吓得不清。念念从小就不懒,又扭,老顾强迫她学着些自保的招式就把她气的”
讲着讲着眼里便含了泪,梁玉拿了张纸无声的拭去眼泪。
世间最苦的无非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小小的团子长大成人,一字一句的教会她说话写字,又看着鹦鹉学舌的孩子有了自己的思想,渐渐挺拔独立
顾昌德立刻反驳,“什么叫自保的招式,那些都是军队最基本的训练军拳,比那些接地气的高级多了。”
穆子言弯弯唇角,没有说话,翻到后一页。
这一页的顾念又大了一些,看起来像是刚入大学的时候。围着围裙蹲在烤箱面前,眼睛闪着期待的光。
再后一页的顾念明显小了很多,捧着一杯牛奶,整张脸皱成一个包子,写满了不想喝。
“这丫头阿,从小就难养。什么都挑。喝个牛奶不喝热的,喝个豆浆不喝家里炸的,非要喝外面卖的掺水的吃个鸡蛋也不吃水煮蛋,煎鸡蛋她倒是爱的很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二十多的人了,臭毛病倒是一点没改,还变本加厉了”
投影仪播放着婚礼当天的影像,穆子言陷在椅子里,看着屏幕上女孩明显迷离迷茫,甚至满是疑惑与莫名的眼神,摇着头。
他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呢?
他怎么就一直直接否定掉这个可能呢?
精湛到令人佩服的英语能力,明显与这个年龄不符的同传水平,烘焙时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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