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墙又高又冷,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跑出城门,面对着那满官道大军的情形!
胸口血溢澎湃!
脑海中的激动之情快要把深夜掀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宁越扶着那墙角猛地转弯,面对着那条直通天武门的长街,他霎时愣住,眼底尽是迷茫和愕然。
宽广的长街。
人
无人。
空无一人。
休说是那上万援军,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咸水门是专通宫奴仆人的城门,四季荒凉,可此刻,还多了一份绝望和陌生。
宁越松开扶着墙的手,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过于震惊之下轰隆一声扑倒在地,仿佛五雷轰顶,茫然间醒悟醍醐!
太后骗了他!
宁纪根本没来。
是了,那人根本没有私自调遣兵力的权力。
宁越眼前一黑,死死的盯着那远处的咸水门,深夜漆黑,那半开不开的城门就像是地狱的缝隙,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郭郭韵。”
宁越在牙关间咬碎太后的名讳,双眼被愤怒染的血红,即便没有宁纪前来接应,那他也要逃,逃得远远地!
可是还没跑出十米,他瞧见一人。
江淮按照书桐的指示,提着刀来在咸水门的长街上,果不其然看到了逃窜至此的安陵王宁越。
那人奋战三日,体力消耗殆尽不说,精神也甚是癫狂,想来太后的谎言叫他逼近歇斯底里,若不是他还能存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怕是顷刻间就要闯凌霄殿弑杀太后了。
她站在原地,眼底比这夜还要浓黑,手中长剑一转,那银色的光瞬间映入宁越的眼,叫那人警惕性的停住脚步。
宁越浑身残破,虽说没有什么致命伤,但小伤叠加也不是可以小觑的情况,他浑噩的站着,微微眯眼,看清拦住自己那人原是江淮。
冷月如霜,有狂风兜转在两人中间。
宁越此刻了然太后奸计,颤抖着伸手指着江淮:“你!卑鄙!可是太后那个毒妇叫你来杀我的!蛇蝎毒妇!”
江淮敛眸,攥紧了手里的长刀。
不错,正是太后设的计谋,那人要用宁越的死,来给自己创造出永巷的机会,再配合星象之说,必会成功。
当日在司天台,书桐转告的她。
您得狠心。
这是书桐的原话。
而江淮此刻也如当日回答,她会狠心。
宁越虽然也是旧臣中的一员,但这么多年来,造谣生事,打着亲王名号无恶不作,若没有太后在,他怕是早就死于皇帝之手了。
至少八年前的那个谋反,他就应该死了。
今日便彻底杀了他,给自己垫脚。
江淮的字典里从没有妇人之仁四个字,遂提着刀靠近,而宁越又气又惊,趔趄后退,胸口忽然极疼,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江淮皱眉,颇为谨慎的停在原地。
宁越这一口血是气急攻心,被太后给活活逼出来的,当日那老毒妇暗示自己造反,又承诺宁纪会来接应,他也收到了信,说那人已经聚兵从信州赶赴长安,兵变之日会想方设法等在咸水门外!
可是结果呢!
无人!
无援!
太后是想用自己的人头,来换江淮那上御司的钥匙!
宁纪耗战了三天三夜,气力殆尽的同时又吐出一口精血,五脏六腑疼的搬家移位,整个人浑然如秋末残败的枯叶败柳,脸色颓唐凄惨,可眼底却有着一抹舍不掉的恨意!
他的脸贴在冷地上,抚摸着那脏污的缝隙:“郭韵!”
江淮借着月色看过去,发现宁越伸出来的左手缺少了尾指,她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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