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闻言,皱眉不解道:“黄一”
可说到一半,她又了然住了口,自己不在的这四年,花君虽然扛起了旧臣,但毕竟无法提携,太后必须得在朝中找几个有分量的备着,回忆起黄一川当年那番顺时变通的话,他能另择靠山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江淮没料到黄一川会如此选择。
太后看出她所想,便道:“黄一川是个有眼光的,知道旧臣和江家只是一时之陷,总会有复起之日,你瞧,这不是压对宝了。”
江淮问道:“那他和您说什么了?”
太后呼了口气,像是下了些决心才道:“他当值的时候,偶然偷听到许琉灰和皇帝说话,听到他们在商榷加害江歇的事情。”从江淮的掌心抽出被攥的生疼的手,“是皇帝叫许琉灰命令在南疆的远亲设计害了老三,说是失踪了,说不定早就横尸他处了。”
江淮的瞳孔失去原有的色彩,逐渐被攻心的急血染红,无法置信的看着太后:“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不是放过我们了吗?他他年前还升老三为轻车都尉,怎么会害他?”
太后也悲戚不已,含恨道:“都是皇帝的障眼法,只有升江歇为轻车都尉,才能叫他在这次大战中领主将位。”起身背对着江淮,复而怅然道,“原以为是福,其实是灭顶之灾啊。”
“而且”江淮血红的眼和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双手死扣着那木床板,“还是在老三赢战之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可怜我那弟弟还在傻乎乎的替他卖命。”
太后微微侧头,叹气道:“不过你也别太着急,毕竟已死的丧报还没传回来,眼下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江淮垂头,眼泪如雨落下。
她都已经在永巷做奴,受尽侮辱苦楚了,可皇帝还是不肯放过江家放过旧臣,难道,非要她死了才算完吗?
江淮拿起旁边那半杯水,盯着水面映出的自己,狼狈如犬,丝毫不见当年意气风发,这般失意,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不能死。”
她忽然说出了口。
太后偏头,眼底暗生异样:“你方才说什么?”
江淮微抿嘴唇,不管是自杀还是皇帝下旨,她都不能死,她若是横尸长街,江家和旧臣才会真正沦为案上鱼肉,所以她绝对不能死。
生不如死也要活。
太后瞧她这样,淡淡道:“罢了,今日受苦了,你就先歇在这太医署吧,叫崔玥好好调理一下你的身子,也免得出去叫那些宫人看笑话。”接过她的杯子准备放下,“明早再回去永巷吧。”
“谁敢看我的笑话。”
江淮忽而极其冰冷的说道。
太后放杯子的手一停,转头看她:“那你想?”
江淮此刻的瞳孔是久化不开的浓墨色,但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太后的问题,只是死攥着那封信,噙着两汪迟迟不肯掉落的泪水。
太后见她这样,有些不遂心的皱了皱眉,转身欲离,在心里痛骂这孩子突然而来的优柔寡断,冷冽道:“可不管怎么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心出这永巷,哀家必定会帮”
“庞密。”
江淮蓦然打断她的话。
太后一愣,心脏随着转身而微微悬起,看向江淮的眼神也生出些不易察觉的期盼:“庞密?那个司天台监正?”
江淮抬头,泪珠啪嗒溢出,然后没有再哭:“我要见庞密。”
太后识趣儿的没有问江淮的目的,反正也是心知肚明,一时情绪云开月明,淡淡道:“可是司天台在皇城偏西侧,他不好过来,你也不好过去,而司天台又是个宫人不能轻易出入的地方。”
江淮神色冷漠:“祖母会有办法的。”
太后并未露笑:“你先等着,有办法哀家自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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