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州城的东城尽头的胭脂巷,不算什么富贵的地段,附近都是一些破落的贫寒人家居住,比如一些小摊小贩,无力购房的租户,作为大周境内繁华仅次于京城的天下第二大城,有这样的地段实在是有损大城脸面,但治安再好的城市,也总有一些阴暗的地方,即便洛州法制严谨,东城也免不了成为可各大小帮派,闲人散户的聚居之地。
实行商鞅之法,重用严刑的刑事府之所以没有对这片地段进行处理,除了因为这里的人们算比较守法,不会惹出太多的纷争案件来,更多是原因,是巷子里那间医庄。这条巷子之所以能起个和所处环境完全不相关的名字,就是因为医庄里,有名被称作胭脂医仙的女子。
李迹踩着并不平坦的青石破路面,绕过许多弯弯直直的大小街道,踩过太多的水坑导致他那高高的雨靴里积满了水,走了近半个时辰才拐进了这条东城有名的胭脂巷里。
在两旁成排种植着的杏花树下,落在头上的雨小了很多,耳中尽是雨水打落树叶间隙滚落的声音,叮叮咚咚似风铃声,前方医庄已经近在眼前,隐藏在暴雨和杏花树的阴影中,能看到如此深夜仍有明亮的灯火点着。
不过李迹知道,那并不是医庄大厅里的灯火,那个懒女人顶多点一盏小烛在自己房间里看书,这明灯是一家和医庄相邻的酒铺,他已经看到了那面红色的酒旗在风雨中飘扬着。
李迹先进了酒铺里,里面只是寻常地摆着几张简陋的酒桌,柜台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在靠墙的地方弄了张大桌和大木架,木架上摆着装各种酒的破瓷缸,看似种类很多,实际上都是一些农家最普通的粗酒。
“呦,李迹你到现在才回来啊,外面雨很大吧,看你湿透了。”柜台上中年微胖的老板娘看着走进来的少年,笑着吆喝了一声。
李迹到柜台上拿了一块干布,随手擦拭着脸面上的雨水和泥水,道:“被这该死的暴雨耽搁了,差点过不了河。”
“这样的天气行船过河是危险啊,你要当心别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你家那位没了你可怎么办?”老板娘好意说道。
李迹哈哈地敷衍了一声,心里想着你是怕自己的酒铺开不下去吧。
他看了空空荡荡没有一位客人的酒桌上,问道:“今天居然没什么人,看来这雨下得是真有些过了。”
“是啊,耽误了我好多生意呢。”老板娘无奈说道。
她说的倒是实话,虽然这家酒铺布局摆设都很普通,和那些乡镇里的自酿小酒铺没有多少差别,卖的酒也不是什么味美价廉美名远扬的佳酿,反倒是味道普通价格极贵,但这并不妨碍铺子里的生意火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这酒铺里的人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看隔壁的胭脂医仙。
老板娘很聪明,知道胭脂医仙的名声很大,医庄曾立下非垂死之人不救的规定,赶走了很多想装病来一睹佳人美貌的男子,其中不乏洛州城的富贵公子哥,他们无奈之余又不甘离开,她就在隔壁开了这么一家酒铺,专门从那些年轻多金,整日驻留在医庄附近的公子哥身上吸金。
可以说这家酒铺的生意,全是靠胭脂医仙的名声,和那非垂死之人不救的规定来的。
不过只有李迹才知道,那个女子之所以立下此规定,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多自信的表现,只是因为她太懒了。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家里好像没点灯,她应该已经睡了,我就只给她带一坛酒好了。”
“还是要最烈的?”老板娘挑眉问道。
“当然。”
“另外再来半碟花生米,打包带走,要加点两分醋的酱油。”
老板娘很无语地看着他,虽然已经习惯他这样的要求了,但每次听到还是会感觉怪异,明明你都每天来买一两坛最贵的烈酒了,下酒菜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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