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寂寥的洛水河岸,数名提着防雨火笼的官员,神情凝重地望着风雨飘摇的河面。
李迹划着他那条旧旧的乌篷小船,停靠在岸边,然后毫无疑问地被一排明晃晃的尖刀围住。
一顶临时搭建的简陋雨棚下,一名刑部的中年官员神情严肃地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少年,沉声说道:“你叫李迹是么?是洛州本地人?这么晚渔船早已归港了,你在河上干什么?”
这名官员的面容很寻常,略老,但横贯整张脸的伤疤却是有些恐怖,神情严肃起来,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他属于刑部的身份,就愈发使人害怕了。
在大周五司的所有司部之中,刑部的官员一向被人称作恶狗,因为他们每一位都是从天牢的刑责官出身的,刑责官在天牢中负责审讯犯人,逼迫犯人招供,有一些刑责官更是好用酷刑折磨犯人,即便出了天牢进了刑部高层,也依然不改酷吏本性。
这名官员叫做方褐,是刑部的司刑胥,也是一条曾经喜欢酷刑的“恶狗”。
而他面前叫李迹的少年,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中年人的可怕,满脸无辜地摊开手,说道:“大人,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不是渔夫,我那条船也不是渔船。”
方褐冷笑一声,说道:“不是渔船?那就更可疑了,你可知道我们正在抓捕一名通缉重犯?你今夜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洛水河岸,你难道不给本官解释清楚吗?”
李迹笑了笑,说道:“这当然是要解释的,大人,请听我慢慢说来。”
他刚刚张嘴,一名持刀军士走过来,对方褐说道:“大人,我们在船舱里发现了很多尸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方褐脸色一沉,看向李迹,说道:“我似乎不用听你解释什么了。”
李迹急忙摆手,说道:“不不,大人,解释还是要听的,事情是这样的”
“一条私家船内载满了尸体,还是从这条平日里从没开过河道的水路过来,这已经是重罪了,我还用听你解释吗?”方褐冷冷笑着,看着少年的目光充满了嘲弄,仿佛在说你还想狡辩?
见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少年这才像是狠狠下了决心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在方褐一瞬间如临大敌的目光中,他咬着牙蹦出一句话:
“其实,我是个医师。”
“医师?”方褐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少年全身上下,实在没发现他什么地方像是医师,也从没听过这种年纪的小孩能有什么医术,摇了摇头,只当他是胡言,对军士说道:“把尸体都抬出来看看。”
军士应了一声是,正要领命去,却听到少年淡淡的声音响起: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那样做,因为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尸体,都是染了疫病的。”
军士脸色一变,停下来,目光刷的盯在他脸上。
“你说的是真的?”方褐恐怖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阴森。
少年脸色严肃道:“我都说了我是医师了,只不过是专门处理尸体的,那些染病尸体,需要经过我特别的处理,才可以送去坟场,我就是干这行的。”
方褐皱眉道:“洛州有防疫的方相馆,凡是得了疫病的死人,烧了就好了,何须经过什么处理?”
“大人难道不知,洛州的方相馆早已废置多年了么?”少年反问道。
方褐一怔,沉吟了片刻,对着身后的雨棚之外低喝了一声:“招梅洛过来!”
一袭青衫便衣的年轻人在他的喝声发出后不久走入了这间临时搭建的雨棚。
“洛州城的方相馆,现在由户部哪位官员当管?”
年轻人恭谨说道:“回大人,洛州城的方相馆已经废弃多年了,现在负责城内尸身处理焚毁的,是刑事府。”
方褐冷冷的看了他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