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曾说过,这短针一天第二次指向这个圈的一半又一半,就是戌时了。福子你看,它此时在这里,刚好到这个地方。”
福子莫名其妙的看着钟面上的“9”一脸似是而非的肯定,对张馥郁道:“太后,这西洋人的玩意儿就是稀奇,奴才没读过什么书,可看不懂这个。奴才就知道这个时候要催您去休息了。”
“好好好,哀家这便去睡。”张馥郁起身,扶着福子的胳膊,离开书房,朝寝殿走去。
到了寝殿门口,折桂接了张馥郁进寝殿,福子对她使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两人相视一笑,待落在张馥郁身上,依然是崇敬和钦佩。
平静的生活会消磨掉人的斗志,也会让人乐哉其中。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奔波中浸泡的张馥郁来说,她闲下来的时光也总比旁人要忙一些。
而不管她说什么,要什么,皇帝对此的态度依旧是太后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必来问朕,按照太后的意思来办就行了。
于是宫中便多了一个“老顽童”,她披着端庄大气的外衣,尽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忽有一日,太后宣旨说她要辟谷,还被太监福子一不小心听成了“屁股”,惹得太后扶着门槛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等搞清楚太后到底要做何事,掌事宫女折桂和掌事太监福子都快哭了,从太后不吃午膳开始,便跪在门庭外要太后收回成命吃些东西才好。
他们带了太后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要他们有事便去忙,无事便跪在门庭外等太后回心转意。
跪了三个时辰,太后才出现让他们起来,说自己不辟谷了,让膳房送点吃食来。
后来太后在那晚膳之时吃了整整一只鸡,惹得折桂和福子忍不住都要笑出来了,但怕惹太后不高兴只能绷着脸,让小厨房做些山楂汤过来,免得太后一次吃太多积食不舒服。
辟谷之事三个时辰夭折,接下来是太后非要拆了那个钟,还想拆了之后再把它修好。
“太后,这郑公已过世多年,您若现在把它拆了,万一修不好,想要再找一模一样的物件,怕是不容易了。”
“哀家是太后,哪里有那么多事。”张馥郁置若罔闻,继续拿着一些自己发明的小钳子小锤子对那口座钟敲敲打打。
折桂无奈只能退出去。
“太后真的要拆?拆了她修不好怪罪下来怎么办?”福子有些担心。
折桂叹道:“她是太后,我们能奈何?太后最近行事是乖张了点,不过还算讲理,应该无事。”
“当年郑公游历归来只带了三口钟,一口陪先帝进了皇陵,一口在太后这里,还有一口给了宝庆公主做嫁妆,宝庆公主死后也把这钟带走了。这座钟要是没了,要想在大明再找一口,不是要去挖皇陵,便是要去挖宝庆公主的墓难不成还能再选个郑和去西洋给她弄个回来?”
“你这人别胡说八道,太后哪里会那么难为人。这钟在她面前整日晃荡,她想拆也不是一日两日,或许拆坏了也就消停了。”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福子一脸祈祷上苍的夸张之色。
“你别闲着,去太医院找些明目的薄荷冰片来,太后拆钟一日,肯定头晕眼花,用这东西给她敷眼睛,应该有些效果。”
“哎。”福子应了一声,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折桂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这太后哪里是拆钟一日,而是足足折腾了两天。可这郑公带回来的物件都是西洋之宝,拆了这两日太后也只是拆了个壳子。钟该转还转,她怎么也拆不掉那钟面背后,最后放弃了,逼着福子拿着钟去求工部的大臣,找了个喜欢折腾机关术的内使,把壳子重新装了回去。
福子一脸苦楚,对折桂说:“折桂姐你说太后为何不自己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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