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脸上已经有了怒气,杜月笙是彻底失望了。其实这也很正常,自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康有为就是这个样。他放眼世界,对国事有自己高屋建瓴的见解。可一旦牵扯到具体的事情,他就显得很幼稚。
当初他们在北京城被万公公围堵的时候,康有为不就是这样的吗?从根上说,康有为只不过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人罢了。杜月笙很怀疑,要是没有燕天河照应着,康有为能不能顺利的活到现在。
“就算不成功!那我也要舍命一搏!我六十多了,再没多少时间熬了。三十年前,谭嗣同就义的时候就说过,世界无不流血之变革,他愿做为改革而死的第一人!我比他多活了三十年,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们那压根就不是一个xìng质!”,杜月笙真感觉自己说不通他了。若论对国事的辩论,一百个他也赶不上一个康有为,你叫他如何去说服他?况且,现在的康有为是这么的顽固不化。
“这个你不用管,我就问你一句,借还是不借吧。”,康有为执拗起来,脸上是典型的书生意气。
杜月笙呼出一口气,点上一根雪茄:“我还记得先生你说过,你做的事,不需要自己出一分钱。你说,真正的大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此一时彼一时。”,康有为叹一口气:“现在我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
“没有!”,杜月笙直接一甩头:“你以为我是财神爷呢?几年的功夫就能挣下这么多钱?,这是五百万现大洋,不是五百万纸票子!”
“那你有多少?统统借给我。最多两个月,甚至一个半月,我就能还上。康某人说话,从来都是”
杜月笙看着康有为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心中感觉一阵难过。当初他们在浦东那个小馄饨摊旁边刚遇到的时候,他自己还是一个作着救世主的白日梦的少年。而那时的康有为,却让他觉得深不可测。他的目光,如一泓秋水,仿佛能直shè人心,看透每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可现在呢?现在他怎么这样了?
“不知是因为岁月的磨砺,还是受政治的拖累,你现在成了一个庸俗污浊的人”,杜月笙下了这样一个评价。接着他赶在康有为勃然变色之前改变了话题:“你知道吗?你已经被政府的特务盯上了。现在的你,一步也别想离开上海滩。当然,除非是出国继续漂泊海外。”
康有为有些愠怒的脸色黯淡下来:“这个我岂有不知?唉,这还是上次跟天河流亡日本之后我第一次回国。没了天河的照应,我居然这么快就被监视了。”,接着他正了正色:“这就是我要找你帮我的第二件事!”
“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杜月笙一时没听明白。
康有为咬了咬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月笙,帮我逃出上海滩!送我到北京城!这边距离南京太近,我当然处处受制。可北平那边,国民政府的控制力就差远了。再说,我的事情也必须在北平才能做!”
“你老糊涂了还是怎么的?”,杜月笙又骂了一句。他今天已经骂了康有为好几次了:“我已经申明过绝不会帮你做这件事!明白告诉你吧,我不会看着你送死,也不会看着你祸害国家。今天我就给你jiāo个实底,只要你留在上海滩,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不管是谁,若想办你,那就得先把我撂趴下!我给你保驾护航,让你痛快过一辈子!可你要是想出上海滩去北京,别说他们,我第一个就不会让你得逞!”
沉默,沉默之后是沉闷,屋子里的气氛已经沉闷无比。杜月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雪茄。他抽的很快,就跟以前刚开始学抽雪茄的时候一样。而康有为,则站在他旁边,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
十分钟,雪茄抽得再快也需要十分钟。杜月笙一根雪茄抽完,屋子里面已经满是烟雾。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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