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媚娘这句话的明和,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子古来不会少,以后也未必不多。
但是尽管这样,在李治驾归大宝殿后,他还是按着李治的要求,原原本本地将这件事说了个从头彻尾。
“上官家的小娘子?”李治意外地扬眉:“她倒是好有气魄,只是这样的话儿,这样的眼力,若非在朝中浸润多年,看透大局,是断然说不出来的——”
“会不会是这位小娘子真的格外出众些?明和觉得,娘娘也是对她赞誉有加,可不是当初那么瞧不上的样子呢!”明和想着,问着。
李治回头望了一眼内寝,转过头来突然问了个让明和很是不解的问题:“那个上官小娘子,朕可记得是前些日子去易了名字的。她在媚娘面前,应该是自称淑容罢?”
“自称?”明和愣了一下,回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怪了:“主上这么一说,明和倒是想起来些奇怪之处。依礼,这小娘子待字闺中,又是贵家女眷,见着皇后娘娘自然不愿贱称做奴。但是她也没有似其他的官家女子一般在国母面前用名使字,反而是一直以上官氏女,上官女,或者小女自称。”
明和越说越奇怪:“这也不对啊?她就算真的不愿用名使字,叫别人以为她有意在娘娘面前做小装乖讨娘娘欢心,那以她这般年岁,不肯称奴家也该谦让个妾字。可是她都没有,反而是一直用小女这样的称呼自持……似乎有些……”
“自视清高,孤芳自赏……无论如何,她就是不将媚娘放在眼里,却又不得不认了媚娘这般的身份了。对不对?”李治淡淡一笑:“这便是了,这才像是上官淑容这个人会有的态度。之前你说的那些,实实在在叫朕觉得不似她的话儿。倒像是听见谁议论过就记在心里,如今为了让媚娘对她另眼相看,来讨这个乖,求这个能叫媚娘高看一眼的机会了。”
明和立时明白过来:“是了!淑容之名,乍听起来颇近昭容,却又有贤淑安静之意。这本来就是上官仪为了躲掉娘娘与主上对他不满而为女儿易名求安的手段。但是那位上官小娘子自视甚高,这样不伦不类,低声下气的名字,她未必喜欢——更何况她素以太子正妃为志,一个音近侍嫔的名字,她怎么就能甘心受了?必然是不甘心的。
如此说来,这样的性子,倒是断然不会有那样的远见卓识,竟将朝局堪破至斯——怕是听了别人说的,依葫芦画瓢儿,来让娘娘格外多看一眼,好求将来能走入东宫大门了。只是若是她听人说的,那又会是谁呢?她的双亲?有女如此,怕是她的双亲也未必真能高明到哪里去。何况上官仪所作所为,半点看不出这等境界来。”
明和撇了撇嘴。
李治笑着点一点头:“他还真没有这等本事教出这样的女儿来,否则朕与媚娘又何必那般费心,事事时时都要替弘儿上心?为师若父。他这个师傅,若是有半点舅舅和英国公那样的见识,就不是今天这般自取其辱的态势了。”
“也是啊!若是她果然能有个心胸过人,境界高远的父亲,又怎么会想到去找娘娘面前说郇杞二王的小话儿来故作出一副清高聪敏的姿态,实则却是为了得入东宫不惜放下所谓的贵家身段,来卖乖求好?”
明和冷笑一声:“只是唬住了娘娘,还真将她当成一个人物看了几眼呢!”
李治本来正微笑,一听比咱便皱眉道:“媚娘胸襟境界,远非普通人可比——但是她毕竟常年留在深宫之中,除了朕和孩子们,以及你们几个人,其他再见的,便都是那些言吐非凡的大臣与后宫妃嫔。有限见过一两个皇室宗亲女眷,却还都是像之前的纪王妃或者越王妃这般自视甚高,其实却着实平平的女子。哪里得见一个能看的出点事情来的人了?
如今突然间有个豆蔻年少的小姑娘,竟然能将这朝局剖析的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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