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高,没有什么怪力乱神压不住的。我捎你一段,对我有好处哩,再说了,也是我拥军嘛。”
“你这么想太好了。谢谢你啊。”
王向远便上了拖斗。
坐在拖拉机上——有多少年没有坐过拖拉机了啊——王向远忽然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和妈妈去看爸爸,在吃过几个冷彻肺腑的闭门羹后,他们无助地走上大街,看到的却是爸爸被游街示众的情景——回小王庄的路上,他和妈妈也是上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今昔何年,他想不到的是,多年前的恶梦竟然如在昨日,不,如在眼前,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近小王庄时,王向远下了拖拉机,掏出一包四川生产的——就是九里埂士官大队所在的县份生产的香烟,递给了拖拉机师傅,以表谢意。
王向远下了较宽的土路,这条土路是当地的一条主干道,行人和车辆来往频繁。他走上了田野间的窄窄的田塍,向着专为身有极为肮脏的污点的亡人墓穴所设的低洼的耻辱之地走去。
他来到父亲母亲的坟茔前,尚未放下手中的物品,一眼便看到两座坟茔的坟头上十分巧合地都有一个洞。王向远的不期而至,惊动了洞的另一类主人——好几只大老鼠从中鼠窜而出,竟然停了片刻,旁若无人旁若无鼠地对着王向远怪怪地看了几眼,王向远扔下手中的各类物品捡起脚下的大坷垃即朝鼠们砸去。他手中的坷垃砸中了一只老鼠却并未让其毙命,老鼠们慌慌地继续鼠窜而去。他忽然想起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在梦中,爸爸妈妈说他们的屋子漏风又漏雨。啊,哪怕爸爸妈妈在地下,也与他心有灵犀啊。
王向远气愤之极,心想爸爸妈妈的坟墓无奈地座落于耻辱之地已是让他心中几乎堵出毛病,而今竟然老鼠们还来此雪上加霜,真是欺负我王家这一脉血脉没人了不是?他想,不行,不行,长此下去,爸爸妈妈的坟墓还不得变成老鼠的家园?
“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委屈了。”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坟上,砂粒和尘土沾在他的流了汗的额上。他想嚎啕大哭,可是他哭不出来,双眼干干,只能干吼了几声,如受伤的藏獒一般。
王向远跪在坟前,一边点燃火纸、香烛等祭祀用品,一边想如何把盘踞在这里的老鼠斩尽杀绝。这时,一阵脚步声来到他的面前,他抬头一看,啊,是王通达,他的发小,他的可以以命相托的同宗好友。
“通达,”
“向远,你,你回来啦?”王通达看上去很是兴奋。
王通达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坟前,也跪了下去,与王向远一起焚烧纸钱及冥用金元宝等物品。
焚烧完各种冥品后,二人并未站起身来,倒是面面相跪地看着。王通达道:“向远啊,老话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是答应你要照看好你爸妈的坟的,可是老鼠在里面打了洞,我可是想都想不到哩。我是前段时间在咱东南岭上转悠时无意中发现的,心里自是气得不得了,还觉得愧得慌哩。可你是知道的,咱乡下人,就是过年过清明节才来到坟上看看,添两锹土,是不?”
“通达,别那么说,应该惭愧的是我。你能应下我的托,我就是把命给你半条,都不为过哩。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哩。”
“从小到大,咱小王庄上,你对我最好,你是最看得起我的人哩。”王通达起了身,转了话题,“这里面的老鼠啊,光赶走它们,还不行,得从根儿上灭了它们。”他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纸包儿,向王向远显了显。
“什么?神神秘秘的。”王向远问。
“耗子药,”王通达又以强调的口气道,“我买的可是最厉害的耗子药,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只要老鼠一沾到嘴上,就死翘翘!”
“你注意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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