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睿行过礼,见这么大阵仗,心头有些惴惴,盘旋在心间的喜悦感不翼而飞。一肚子话竟说不一句来。
正疑惑间,定国公开口说道:“你且坐下说话。”
段云睿依言在自己母亲下首坐了。
定国公侧头对老太太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睿儿,你与周府大娘子的婚事,还须从长计议。”
段云睿惊道:“什么?!”
老太太不去计较他的失态,继续说道:“我听闻觉远禅师曾为周大娘子批命,说她命格高贵,非帝王不能相配,若嫁入寻常人家时,轻则夫妻反目,重则家破人亡。你可知晓此事?”
段云睿暗叫糟糕,这一节他自是瞒着家里,现在不知是哪个多事的抖落了出来,只得承认了,说道:“孙儿确听敏妹提过此事,不知祖母从何听来?此等言语实没甚道理!祖母毋需理会得。”
老太太正色道:“我自有知道处。你年轻不识其中厉害,那觉远禅师佛法神通不是凡人。他既说了,必是要应验的,万不可等闲视之。那周家娘子再好,我断不能让她进门!天下好女子多得是,祖母再为你挑一门好亲事,包你满意。你看如何?”
段云睿急道:“敏妹待孙儿情深似海,孙儿亦非她不娶。若娶他人时,孙儿终身不得快活!还请祖母再疼孙儿一回。”
段二爷见自己儿子顽固不化,气得双眉倒竖,怒斥道:“孽障东西!竟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不逊,出言顶撞,白读了这许多年圣贤书,全念狗肚子里去了!难道要一家子老小全赔了进去才称你心意不成!”
段云睿忙起身赔礼,说道:“父亲息怒,原是孩儿一时情急,慌不择言。可是”
这时定国公轻咳了一声,打断段云睿的话头,只听他说道:“睿儿,你莫再多说。这事非是我等不讲情理,你回房去好生思量,自然明白。都散了吧。”
事已至此,段云睿别无他法,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怕闹得僵了,更无回旋余地。闷闷不乐回到房中。招来贴身小厮玉奴,叫他去打听今日有谁来过。自己却立在窗前,强压下心中烦闷,兀自苦思破解之法。
玉奴进来回话时,段云瑞仍毫无头绪。玉奴只打听出午饭时分,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指明要送给段二爷c二夫人,却不说受何人驱使。段二爷恰不在府中,岳夫人看了书信,立刻遣人去寻二爷回来。因此段云瑞确定就是这份封书透露了消息,但他猜不出是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么一手?
段云睿无暇去揪出这个搅局之人,他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赶紧修书一封,遣人给周敏送了过去。
周敏吃过晚饭,正在院中趁着暮色看花,心中欢喜平和,只觉院中之花比平日里更鲜妍娇嫩。忽听丫鬟来报,说定国公府段二郎遣人送了信来。黄桃上前接过书信,回到房中,掌上灯烛。
周敏拆了信看时,心下先自凉了半截。继而又怒不可遏,在房内焦躁踱步。白梨拿了丢在桌上的信细看了,不由也是一惊。暗道真是好事多磨。当下和黄桃两个耐心劝慰周敏。
周敏心中又悲又怒,哪劝得住!只要去找周望对峙。她思来想去,此事周望最有嫌疑。
周敏猜的没错,这事正是周望的手笔。他怕段云睿查出信是他送的,告知周敏,引起周敏对他的怨恨,故而叮嘱小厮隐瞒身份。他自以为周敏性情虽变了,对他这个父亲还是亲近的,平白无故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白梨拉住了要出门的周敏,劝道:“小姐勿躁,此事并无实据,老爷只要矢口否认,再问个忤逆犯上,你也无法,反倒理亏。”
周敏咬牙切齿说道:“此事除了他,还有谁会无故坏我姻缘!他一心要送我进宫,好借此加官晋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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